第二十七回  是敌不是友

长话短说，经过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，符龙行业标记已渗透到老百姓的心中，做到了家喻户晓、妇孺皆知。符龙五吧、符龙店铺商行、符龙文武行、符龙租赁行、符龙农牧鱼行等已遍布城乡各地；符龙商品家家都有；符龙钱庄当铺到处都有；符龙运输车辆到处都有；符龙储备仓库到处都有；符龙住宅到处都有；《符龙会》每年召开一次全体会员大会，通报和表彰联营商家和联营人员，符龙市场管理得有条不紊。

第一《符龙山庄》里的《郑平府》已经改建成了《卧龙府》，和第二《符龙山庄》里的《平安府》一样，具有七栋楼阁。龙头似的楼阁，中间的龙鼻处是庄主郑义的府邸；东边龙耳处是张洪福的府邸；西边的龙耳处是张洪仁的府邸；东南部龙须处是张吉祥的府邸；西南部龙须处是周大宝的府邸；东北部龙角处是何木的府邸；西北部龙角处是何平的府邸。

正在符龙行业标记旺盛的时候，晴空出现了一场霹雳。

一天，郑义带领洪福和吉祥、何平等一队人马在去往第二符龙山庄的路上，又被一伙军队拦截了。但这伙军队穿着异国的军装，将郑义等人带到了一个很远的城里。

一个满脸胡须的外国人问道：“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吗？”

洪福回答：“不知道，我们是符龙山庄的守法居民，与你们无冤无仇，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到这里？”

“不，不，不，我们有冤仇，冤仇很大。”满脸胡须的人不紧不慢地道：“你们符龙山庄，声势浩大，市场众多，符龙旗到处飘扬。你们每年向朝廷缴纳几百万两的税银，朝廷就用来招兵买马。俗话说，人怕出名猪怕壮，你们的符龙山庄出名了，朝廷很赏识你们，你们就与我们为敌了。”

洪福道：“向朝廷缴纳税银是每一个居民应尽的义务，这是很正常的，不仅我们符龙山庄缴税银，其他商贩都要缴纳税银的，即使我们不缴纳，其他人也是要缴纳的，为何与我们为敌呢？”

满脸胡须的人道：“不一样，不一样，你们符龙山庄有一系列的、一条龙的旗帜招牌，是能够呼风唤雨的，让我们看了很害怕。你们的势力越是强大，我们就越是害怕。所以，我们是敌人，我们有仇。”

洪福明白了，原来他们是害怕我们太强大了，对他们不利。就问道：“我们怎样做你们才能放过我们呢？”

“很简单，”满脸胡须的人道：“你们把所有的符龙标记和《符龙旗》《符龙牌》都收回来，我们就放了你们。否则，我们不仅要杀了你们，还要血洗《符龙山庄》，并且要与你们国家开战。到那时，老百姓就要生灵涂炭，你们的国王就会不高兴，即使我们不杀你们，你们的国王也会杀你们的。”

郑义道：“我们的皇帝是不会那样做的，是不会向你们低头的，如果你们敢侵略我们的国家，老百姓也会向你们开战的。”

“不，不，不，我要让你们看看你们国家掌权的人，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。”满脸胡须的人一摆手，后边的士兵便押着一个穿着朝廷官服的人，只见那个穿着官服的人大声喊道：“你们听好了，我是朝廷的信使，我会带信给国王的，你们不要反抗，要按照他们说的去做，否则，我让国王饶不了你们。”

“看看吧，这是他说的，我们立刻就把他放了，让他回到你们国家禀告，看你们怎么办？给你们一天的考虑时间。”满脸胡须的人怒吼着，并让人把郑义等人关了起来。

洪福看了看郑义，郑义紧锁眉头，也不说话，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。洪福问道：“庄主，看来，他们是冲着符龙标记来的，我们怎么办？”

郑义还是紧锁眉头，半天才道：“人哪，都是一样的，看到别人好，他们就会嫉妒恨。外国人也是一样，他们看我们的符龙标记非常显眼，赚了很多钱，害怕我们的势力日益强大，给他们带来压力，所以，不想让我们发展起来。”

“那怎么办？我们就按照他们说的，撤回符龙标记吧。没有符龙标记的时候，符龙山庄也是很好的。”洪福害怕外国人对庄主郑义不利，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。

郑义没有马上回答，仍然在那思考着。洪福也不好再问，就耐心地等着庄主做最后的决定。

整整一个晚上，洪福和郑义等似乎都没有睡觉，也不说话。洪福回忆着这些年来的变化，最有意义的事就是向庄主郑义推荐了符龙标记，而符龙山庄也是靠符龙标记打出了自己的招牌，使得符龙山庄日益强大。到目前为止，已经不是一个世外桃源，而是一个符龙王国了。洪福想，为什么我们要怕一个敌国呢？就凭我们的实力，完全可以抗争的。然而，如果抗争，就会发生战争，到那时，受苦的是黎民百姓啊。我们发展一系列、一条龙产业，不就是为了让黎民百姓都能够富裕起来吗？可是，如果发生了战争，富裕起来又有何意义？

洪福知道，庄主郑义是个顾全大局的人，他不说话，一定也是考虑再三。郑义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，但郑义是个胸怀天下的人，洪福一定要先让郑义表态。

第二天，郑义对洪福道：“我们可以放弃符龙标记，只是辜负了你和洪仁的心意。”

洪福一听，庄主还顾虑他们哥俩儿，急忙安慰道：“庄主，你放心，我们会顾全大局的，一切以符龙山庄和国家的安危为主。”

“好吧，就这样决定了吧。”

满脸胡须的人又把郑义等人带到了大厅，并继续怒吼道：“怎么样，考虑得怎么样了？”

郑义道：“我们可以撤回所有的符龙标记，也不再使用符龙标记经商。但是，我们有一个请求。”

“说吧，什么请求？”

郑义道：“符龙标记是一个叫洪仁的先生设计的，他有一个《飞龙符》，我要用它作为我们镖师的标记，镖师与商业无关，总可以了吧？”

满脸胡须的人想了想，答应道：“好吧，就给你们留下一个镖师的标记，但决不可用来经商赚钱，你们能保证吗？”

“一言为定。”洪福坚定地回答。

“那好，我们已经写好了停止使用符龙标记的协议，你就签字吧。”满脸胡须的人让手下拿来一张纸。

郑义看了看道：“请你们使用我们的文字，我不认识你们的文字，不能在这里签字。”

“好，好，好，重写，要一行洋文、一行汉字。”

等他们重新写好了协议，郑义看了看，又让洪福看了看，洪福点点头，郑义便拿起毛笔，从容地签了字。

这些外国人很讲信用，让人把郑义等人送回了我们的地界。

郑义决定分兵两路，让洪福带领一些人去第二符龙山庄处理撤销符龙标记的决定。郑义则返回第一符龙山庄，下发了通告，让所有的联营单位撤销符龙标记，摘下符龙旗，只能使用符龙两个字。结果，有一半儿多的人见没有了符龙标记，就解除了联营契约。老百姓看不到符龙标记，也就忘了这是谁家的了，凡是符龙山庄的联营商家，也就没有以前那么火了。

洪福回到家之后，告知了此次的经过，洪仁气得直跺脚，这就说明，他的一点儿功劳也没有了，《符龙大印》就成了摆设，也就只能当做饼的模具了。

洪福急忙安慰洪仁道：“不，你还有功劳，庄主把你的《飞龙符》留下了，决定做镖师的标记。”

“如何做镖师的标记？”洪仁仍然很迷茫。

“庄主说，把《飞龙符》制作成标牌，镶嵌在镖师的肩上，一边儿一个，人们就会认得这是《符龙山庄》的镖师，到时候，每个联营店派个镖师，人们还是会记得我们的。”

“好，好。”何木夸奖道：“庄主真有心计，这样，符龙标记就不会完全消失。”

然而，洪福不死心，他清楚地看到那些外国人，他们对郑义等人没有半点恶意，在供给他们食品时，服务人员都是很客气的。而他们总说国王，可我们的国王已经叫皇帝了，有些不合逻辑。一个满脸胡须的人，能代表他们的国王吗？

“这是为什么呢？”洪福百思不得其解。

洪福悄悄问周大宝道：“大哥，你能和我到他国走一趟吗？”

周大宝知道此事的前前后后，也知道洪仁最近的感受，立即回答道：“可以，你说怎么去吧？”

洪福道：“我们打扮成种地的农民，你挑一副担子，我挑一副担子，我们到外国去打探一下，看看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撤销符龙标记。”

“好，我们连夜出发。”

洪福和周大宝没有告诉家里的任何人，洪福挑着两筐蔬菜，周大宝挑着一筐小鸡、一筐小米，两人悄悄地离开了符龙山庄。洪福多少还能记得去他国的路，他们走一走，歇一歇，困了就找农家住一宿，用了三天的时间，他们又来到了满脸胡须的人生活的地方。其实，路上没有成队的大兵，关卡只有几个哨兵，见洪福两人是卖菜的农民，都没有阻拦。

经过打听，没有人知道关于符龙标记的事，洪福正愁呢，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，那个人正在人群里晃动，像个二流子似的。洪福只觉得眼熟，但又想不起来是谁。这时，一个挑着商品的商人走过，那人顺手拿了一个东西，高兴地揣在了怀里。

洪福示意一下周大宝，两个人便跟在那人的身后。那人来到一个汉人开的客栈，小二打招呼道：“曹爷吉祥，您回来啦？”

“回来了，有没有饭吃啊？”

“哎呀，曹爷，您要是能按时交给我们住店钱，饭菜是有的，但是您……”

“少不了你们的，等我的朋友来了，我就有银子啦。”那位曹爷真装成大爷了。

等曹爷上了楼，洪福就跟大宝进了客栈。

“客官，您住店吗？”

洪福拿出一锭银子道：“住店一间，住几天不好说，这锭银子先押您这。”

“哎，哎，好了，上等客房一间。”

“小二，”洪福问道：“你知道刚才那位曹爷是从哪里来的吗？”

小二小声道：“说是从野城来的，没有银子，但他是国府的人安排住进来的，说是等江城来人送银子。”

“野城？”洪福一惊，心想，那不是我的家乡吗？怪不得有点儿面熟，他是谁呢？

到了夜晚，洪福跟大宝蒙上脸，敲了敲曹爷的门，曹爷问道：“谁呀。”

“开门，我是小二，给你送吃的来了。”洪福学着小二的声音道。

曹爷一听送吃的，立即开了门。洪福和大宝闯了进去，洪福反手关上了门。

“你们是谁？”曹爷十分惊讶，因为周大宝的大手像钳子一样掐住了曹爷的两只胳膊。

洪福道：“我们是江城客商派来的杀手，说吧，你是想死还是想活？”

曹爷立刻就跪了下来，央求道：“好汉，好汉，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啊，我都按照你们说的做了啊，银子我不要了，你们放过我就行。”

洪福听他的话里一定有话，就引诱道：“我们是讲江湖义气的人，从不杀冤死鬼，你若讲实话，我们就考虑考虑，你值不值雇我们的人给的哪点儿银子。如果不值，我不想脏了我们的手和我们的声誉。”

“我说，我说。”曹爷招供道：“是方掌柜联合各家商铺出的银票，让我来这里送给一个满脸胡须的人，我翻山越岭地来到了这里，多不容易啊，可我到现在还没拿到赏银呢，我连住店的银子都没有啊。”

“你这样说不行，我们听不明白，我们又不是方掌柜派来的。”洪福继续套话。

“那，你们是洪仁派来的吗？”曹爷胆怯地问。

洪福一听，他认识洪仁，一定是家乡的人，立即道：“不是，我们是和方掌柜联合的人派来的。你必须从头到尾地讲你来的目的，否则，我们回去没法交差。”

“唉。”曹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，讲述了自己的经过。

原来，这个人就是曹三儿。曹三儿被洪仁没收了旗帜招牌，还满大街地游行通告，气得他跑到了野城。他不想看那些联营商铺，就跑到其它商铺诉起苦来。

《符龙店铺商行》的出现，也引起了很多商家的不满，他们见曹三儿恨洪仁，就建议曹三儿道：“你光恨不行啊，你得想办法对付洪仁的符龙标记，让他们的招牌臭了。”

曹三儿道：“我身无分文，我能对付得了洪仁吗？”

一个掌柜建议道：“你是对付不了洪仁，就连我们野城的最大商户也对付不了洪仁，你可以到江城去啊，江城有个姓方的掌柜，势力很大，但被符龙山庄顶得生意滑坡，正在嫉妒恨呢，你找他去啊。”

“江城那么远，我如何去啊？”曹三儿还是有气无力。

“这个我们可以帮你。”掌柜拿出一锭银子道：“路费我可以帮助你，下一步就看你的了，如果你能让方掌柜满意，将来你就有银子了。”

“是吗？是吗？”曹三儿见到银子，就去拿。

“慢着。”掌柜收回了银子，道：“我不能把银子交给你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？”

“我不跑，我不跑，我就去江城。”

“这样吧，我把银子交给车夫，一路上，由车夫供你饭吃睡觉，到了江城我就不管了。”

“好，好。”曹三儿只好听从掌柜的安排，坐上一辆马车就来到了江城。

曹三儿找到了方掌柜，就把野城掌柜说的话告诉了方掌柜。方掌柜过去曾想出了破坏符龙标记的妙招，想不到，刚把联营店铺建好就被洪福揭穿了。过后，符龙山庄还成立了《符龙会》，专门监督和检查联营商铺的运营情况，使得方掌柜束手无策。

方掌柜本想放弃了，见曹三儿是来捣乱的，就问道：“你有什么鬼主意？”

曹三儿道：“我从小就知道捣乱、捣蛋，搞个破坏什么的，就是闹着玩的。要给符龙标记捣乱，我认为就用银子买通山贼、土匪，把洪仁抓起来，绑了票，让洪福他们不准使用符龙标记，否则就撕票。”

“咦？这个主意不错。”方掌柜想了想道：“不过，洪仁是个有影响的社会人物，抓起洪仁，官府就会下令剿匪。况且，最近山上已经没有土匪了，不行。”

这时，管家提议道：“老爷，何不把对符龙山庄有嫉恨的各家商铺掌柜都叫来，开个会，大家一起研究一下，如何对付符龙山庄。”

“好，这个主意好，快，立即通知各家掌柜，共同商议对策。”

等各家掌柜都来了，大家就嘁嘁喳喳地提出了各种办法。最后，只有一个掌柜提出的主意可以施行。那就是，各家多出一些银两，把这事交给外国人去做，既不犯国法，又不得罪符龙山庄。

“好。”大家一致通过了。但谁去联系外国人呢？这时，各家掌柜没有一个说话的了。

“我去，我去。”曹三儿见大家都瞪着眼睛看他，就自告奋勇地要去外国。但曹三儿没出过门，这次出来还是人家付的银子，是车夫把他拉来的，他想回家都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
还是一样，方掌柜道：“我们把银票装好，再写一封信，雇一辆马车，后边跟着一伙人，一直把曹三儿送到外国的边界。等曹三儿把事情办妥了，再付给曹三儿三百两银子。”

“三百两？”曹三儿活了这么大，还没见过三百两银子呢，这么大的诱惑力，使得曹三儿忘乎所以，他亦然接受了这门差事，坐上马车就来到了他国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洪福这个恨哪，洪仁曾跟他说过，从小有一个坏过他的伙伴儿叫曹三儿，现在很困难，但洪仁还是帮助了他。没想到，就因为他砸洪仁的招牌，被洪仁没收了，便怀恨在心，竟然做出这样卑鄙的勾当。但洪福仍然不动声色，毕竟这是异国他乡啊。

洪福又问道：“你知道那个被绑架的朝廷信使是谁吗？”

曹三儿诡异地笑道：“那不是朝廷的信使，那是他们找人装扮的。”

一切都明白了，洪福道：“曹三儿，我们这样问你，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完成了方掌柜交给你的任务，完成了，就把三百两纹银交给你。但我们没有把纹银带出国，你明天就跟我们回国，到了国内，我们再把银子交给你。”

“好的，好的。”曹三儿一阵欢喜。

第二天，洪福替曹三儿交了店钱，就和大宝领着曹三儿顺原路返回。

到了国内，在一个山涧口，洪福三人坐下来休息。洪福问道：“曹三儿啊，你知道你的作为对我们国家是个什么损失吗？”

“不知道啊。”曹三儿是个井底之蛙，他就知道偷鸡摸狗、顺手牵羊。

洪福大声训斥道：“混蛋杂种，你为了三百两纹银，干出了分裂民族的勾当。你知道吗？符龙山庄损失了三百万两纹银啊。还有三千多户联营商铺等，他们又损失了多少你知道吗？我们的国家又损失了多少你知道吗？”

“你，你到底是谁啊？”曹三儿此时见洪福恼怒了，吓得得得瑟瑟地问。

“我就是张洪福，你不认识我吧？”

“啊？是大哥啊，我哪敢认你啊，你当兵走时，我还是个学童啊。”

洪福坚定地道：“你毁了符龙山庄，毁了符龙标记，毁了洪仁的前程，我不能留你了，留下你早晚都是个祸害，你就在此长眠吧。”

“啊？大哥，你饶了我吧，我再也不干了。”

“谁相信你的鬼话。”周大宝说罢，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，照着曹三儿的脑袋打下去，曹三儿立即倒地一命呜呼了。

洪福两人将曹三儿的尸体埋在了山涧里，经过两天两夜回到了符龙山庄。

回到家里，周大宝见洪仁整天痴呆地看着《符龙大印》，心里一阵酸楚，便悄悄建议道：“洪福，我去杀了方掌柜，为符龙山庄清理障碍，为洪仁报仇。”

洪福叹了口气道：“不行啊，你知道方掌柜是谁吗？”

“谁？”

“他就是何平妻子方平的父亲，这些事，我们都不能告诉方平，不然，她的心里会永远留下阴影。还有何平，他将来还如何面对庄主和符龙山庄的百姓呢？”

“哦？是啊，是啊。”周大保只好放弃了杀掉方掌柜的想法。

然而，没过多长时间，方掌柜被人杀死在家里。江湖传言，一个江湖人士闯入方掌柜的家中，盗走银票一万两，并留下一张纸条，上面写道：“有给外商的钱，就有我的钱。”

洪福知道，这个江湖人士一定是潘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