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回  同乡得关照

果然，第二天，镇长真找来了县太爷，县太爷只是坐了一辆马车、带着一个师爷、两个衙役来的，这还是镇长花钱雇的车。平时，这个县太爷只坐两个人抬的轿子。

“恭喜洪福成婚配，恭喜洪仁成婚配，恭喜张大快添人进口。”县太爷一边说着贺词，一边和洪福、洪仁打招呼。

“县太爷吉祥。”洪福、洪仁也客气地给县太爷让座，家人急忙给县太爷倒茶。

县太爷一边品茶一边说道：“我们这里早已听说过江城有个符龙山庄，是个世外桃源，那里有个兵器厂，制造出来的兵器都有符龙标记，是个平安符，非常畅销，而且成为赐赠佳品。原来二位公子就是那里的二庄主、三庄主，恭喜恭喜。”

洪福自豪地道：“是的，那个《平安符》就是洪仁贡献的。”

“哦？洪仁真是功不可没啊。”县太爷夸奖起来，脸上带着笑容。

洪福介绍道：“洪仁贡献的行业标记一共是十个，第一个是《火龙符》，是用于商铺客栈的标记；第二个是《卧龙符》，是用于制作物品的标记；第三个是《双龙符》，是用于学文习武的标记；第四个是《二龙符》，是用于房屋租赁的标记；第五个是《天龙符》，是用于居民农民的标记；第六个是《地龙符》，是用于钱庄当铺的标记；第七个是《飞龙符》，是用于运送财物的标记；第八个是《合龙符》，是用于储备物品的标记；第九个是《聚龙符》，是用于行医采药的标记；第十个是《汇龙符》，是用于房屋建筑的标记。这十个行业标记，无论谁使用，都要给洪仁一定的报酬。”

“啊，这么多啊，洪仁可发了大财了。”县太爷听了，羡慕地看着洪仁。

“不是的，赚钱的是联营者，我只是得到一少部分。”洪仁解释道：“就因为符龙山庄是个世外桃源，所以，很多鸳鸯夫妇都因家庭种种原因而跑到符龙山庄定居。这样，符龙山庄就越建越大，现在已经发展到几千户人家，几万人口。没有众多的联营商家，我如何能发家致富呢？”

“厉害，厉害，世外桃源，我都想去啊。”县太爷又夸上了。

洪福道：“目前，我们符龙山庄正在招贤纳士，还要在全国搞联营，要形成一条龙、一系列的联营阵容啊。”

“好啊，师爷，你把这些联营的内容都记下来，看看我们这个野县，都有谁能和符龙山庄搞联营，我们也想发家致富啊。”县太爷把任务交给了师爷。

“是，老爷。”师爷早已拿着纸砚笔墨在那记呢。

“镇长，”洪福道：“我的家乡没有客栈，外来客人没有地方安歇，我就在这里建一个客栈了。不过，我的这个客栈比较小，叫符龙《住吧》，但使用的是符龙标记《火龙符》，也许能住十个人，也许能住二十人。联营者可以在乡村开办符龙《住吧》，住三、五个人也是可以的。但是，如果我们的联营者遍及城乡，那就是一条龙的生意了。”

“好，好，好，这样好，以后县里的商人来我们小镇就有地方住啦，我们支持。”镇长高兴地拍了拍手。

“不仅如此，如果我们这个小镇的饭馆、店铺想和我们搞联营的话，可以改名为符龙《吃吧》、符龙《卖吧》，哪怕是为老百姓梳理长发、为女人化个妆的，就开个符龙《美吧》，别看吧小，但招牌大，全都使用我们的符龙标记。”洪仁说罢，拿出《符龙大印》，在一块白布上印下了《火龙符》的标记。

“看看吧，看看吧，我早就知道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做饼的模具，这六个图形印在饼上，是有一定的寓意的，那就是一种商业标记。”曾给洪仁当过私塾先生的孟先生急忙阐述了自己的先见。

洪仁心想，孟先生曾联合曹三儿等要我的兵符大印，原来他早就知道兵符大印是一种商业标记。洪仁道：“先生既有先见之明，那就和我们搞联营吧。”

孟先生急忙道：“好啊，好啊，那我就开个符龙《学吧》，教孩子们学习琴棋书画，就几个人，可以吗？”

“可以，可以。”洪福道：“只要乡村有五吧，我们的联营者每到一个地方，就如同到了家一样。我们要让全国的老百姓都认识我们的符龙标记。”

“可是，二庄主、三庄主，”县太爷问道：“我看你们镖师的身前有一个《火龙符》，这就是宣扬联营的吗？”

“哈哈，不是的。”洪福解释道：“《火龙符》是门牌上的标记，如果镶嵌在人体上就是《护身符》；《卧龙符》是物品上的标记，如果镶嵌在人体上就是《平安符》。”

“啊，原来如此啊。”孟先生又惊讶了。

这时，县太爷高兴地道：“好啊，我们野县出息了人物，还给我们带来了五吧一条龙的经营场所。将来，我们的县就会招来很多商人，我们的县也就富裕起来了。洪福、洪仁，你们真了不起，本县支持你们，一定要号召做小本生意的人开办五吧联营店。”

见县太爷表态了，洪福也就表个高姿态：“洪福当着县太爷的面许诺，我的家乡人与我们搞联营，不收联营费。”

县太爷立即站了起来，拉着洪福和洪仁的手道：“好啊，我代表本县感谢你们。”

送走了县太爷，洪福还惦记着一件事，问道：“父亲，我爷爷一心想经商，并有《符龙大印》在手，他为什么回到家乡而没有从事经商活动呢？

张大快叹声叹气地道：“唉，时代不饶人啊。想当年，你爷爷是个有名的铁匠，就因为这个《符龙大印》，险些害了自己。”

原来，张符龙还没有逃到家乡，路上就被一伙士兵拦下了，士兵看到符龙拿个杵镖，害怕符龙身上还带着其它刀具，就搜身搜出了符龙大印。领兵将领认定这是个兵符大印，并怀疑是符龙偷的，任凭符龙怎么解释，就是没有人相信，还把符龙关了起来。等到换了将领才将《符龙大印》和符龙镖还给符龙。此时，符龙除了大印和符龙镖什么都没有了，就想将符龙大印推荐给商人做商业的标记。然而，商人都不敢接受，害怕引来官司、引火烧身。即使符龙反复言明“这些都是符龙标，是经商的标记”，但就是没有商人看得起。商人的理由是：不是官府推荐的，一文不值。无奈之下，符龙只好放弃推荐，回到家乡。

洪仁的家里人来人往，这时，又来了一位不束之客，谁？正是曹三儿。

曹三儿此时很狼狈，穿着也不像以前那样讲究了，脸就像没洗似的，看着就不干净，身边儿的哥们也不见了。见到洪仁有些拘谨，但还是强装笑脸地打招呼道：“二哥，你这是衣锦还乡啊，几年的功夫，你变得高大起来了，还认识不认识孩儿时的伙伴儿了？”

洪仁没站起来，没拱手，只是回应道：“你也有变化啊，几年不见，你好像变成老头儿了，家里该有三妻四妾了吧？”

曹三儿苦笑道：“你别嘲弄我了，还三妻四妾，一个妻子还没混上呢。 我家富有的时候，姑娘我随便挑，等我家落魄了，都离得远远的，连说媒的都没有了。”

“怎么？你家落魄了？”洪仁一听，又起了怜悯之心，忘了当初曹三儿欺骗他的事了。

“是啊，”曹三儿哭丧着脸道：“我父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抽上了大烟，把家里的银子都抽没了，等瘦成皮包骨了，就去见了阎王， 我家就成了穷人家了。”

洪仁还惦记几个人，就问道：“你那几个伙伴儿呢？就是被我推下河的那几位？”

“他们都从军了，据说也混得不怎么样，能吃饱饭，有军衣穿。”

洪仁见几个地痞无赖都混得不怎么样，暗想，恶有恶报，善有善报，居心不良，早晚是病。但看曹三儿的可怜相，又有些于心不忍，便关心地问道：“那你为何不去从军？从军总比在家强啊。”

曹三儿唉声叹气地道：“唉，我想从军，可人家不要我啊，他们说我是二流子，土霸王，也不知是听谁瞎说的。”

正在看热闹的孟先生听到这里，开始数落曹三儿了：“你整天不学好，就知道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，谁人不知，谁人不晓？关键时候，谁也不替你说话，你没积德啊。你看看人家洪仁，从小就知道学好，现在不就出息了吗。”

“你还说我，你忘了你让我想尽办法搞到模具的事啦？为此事，我都把洪仁给得罪了。”曹三儿见孟先生当面数落他，气就不打一处来，立即就抬出了以前的事。

孟先生的脸立刻就红了，尴尬地看着洪仁，急忙解释道：“这小子真能胡说八道，还想尽办法，我当时只是告诉了他，我喜欢做饼的模具，没让他抢啊。他是为了溜须我，没经过我同意就冒冒失失地跟你要模具去了。洪仁，你可别多心啊，先生我确实喜欢那个模具，但我没有害人之心哪。”

洪仁为了不让先生尴尬，就安慰道：“先生莫把此事放在心上，这不是做饼的模具，而是《符龙大印》，是我爷爷用来经商的。现在我把它用在了各个行业上，是为老百姓真诚服务的，谁想用都可以，只要和我们搞联营就行了。”

曹三儿立马问道：“二哥，能不能让我也和你们搞联营，我现在是个无业游民，又没有耕地，没有生活来源，你大人不记小人过，帮帮我吧？”

洪仁见曹三儿可怜，就答应道：“可以，就是不知道你有什么特长，适合于干什么？”

曹三儿挠挠脑袋道：“我也没有什么特长，当年就知道玩了，跟先生学了那么多年，也没学出个名堂来，现在后悔了。”

洪仁想，养不教父之过，教不严师之堕。子不学非所宜，幼不学老何为。这就是典型的例子啊，看他正当壮年，此时再不可荒废了。就建议道：“那你就开个符龙《卖吧》吧，卖点东西赚钱，总可以维持生计。”

“可是，可是，我没有本钱哪，没有门铺、没有店，如何开卖吧？”曹三儿是一脸的无奈，就像霜打的茄子。

洪仁道：“卖吧可以是流动吧，如果你有个手推车，你就在手推车里放些货物，走街串巷地叫卖；如果你连手推车也没有，就挎一个筐，或挑着一付担子，里边装点儿货物，走街串巷地叫卖，总能赚点生活的费用。”

“哦，那行，那行，我暂时没有手推车，我就从挎筐开始，一点一点地来，这就有营生干了，总比我整天无所事事强啊。”

孟先生点点头道：“你看看人家洪仁，大人有大量，不计前嫌，还能帮助你，你总算是知道走正道了。”

曹三儿还有点犹豫，问道：“可是，我没有店面，如何和你们搞联营？”

洪仁道：“给你一个小小的牌匾，前边画个《火龙符》标记，后边就写两个字：卖吧，挂在筐上。再给你一面小小《符龙旗》，举着它，人们见到《火龙符》标记、见到《符龙旗》，就知道你是和我们符龙山庄搞联营的。你打着我们符龙山庄的旗号、招牌，你就有了护身符，保证生意红红火火。”

“太好了，太好了，我有护身符了。”曹三儿几乎跳了起来。

“不过，”洪仁嘱咐道：“和我们搞联营是有规矩的，如果你奸商、骗人，或以次充好，或服务不周，砸了我们的牌子，玷污了我们的声誉，我们可不容你，不仅要收回牌子，还要罚你银子，当街示众。”

“不会，不会，不会的，我绝不做对不起符龙山庄的事，你们给了我生活的渠道，我不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啊。”曹三儿举手发誓道：“如果我不改邪归正、重新做人，不得好死。”

哈哈，还没有人说他邪，他自己就知道改邪归正了，洪仁真觉得好笑。不管对他放心不放心，总算帮了他，今后的路就看他自己怎么走了。

“哎，走街串巷卖东西可以，可不能做偷鸡摸狗、顺手牵羊的事啊。”孟先生提醒曹三儿道：“要想真正的改邪归正，就老老实实地做买卖，依靠劳动生活，这样做人心里才踏实，老天爷就会给你发家致富的机会。”

曹三儿不好意思地道：“先生莫揭我短啊，过去我不走正道，现在想想，还是洪仁脚踏实地的发展好。我若再不走正路，早晚进牢房，我自己心里清楚，先生不用再唠叨。”

看来，孟先生没少教导曹三儿，但光说不行，还得看将来，用事实说话。

“三儿，”洪仁叫了曹三儿的小名问道：“红梅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
“哦，早就嫁人了。不过，听说日子过得不怎么样，那家很穷。”

洪仁一听红梅的日子过得很穷，心里很难过，就问道：“她家在哪里，你能领我去看看她吗？”

“知道，我领你去。”曹三儿立马就同意了。

来到一个大院，就听院子里轰隆轰隆的声音，曹三儿进门就喊：“红梅，红梅。”

一个男人道：“你又来找红梅干啥？我们家不欢迎你。”

“不欢迎我，这一位看你欢迎不欢迎。”曹三儿把洪仁领进来，指给男人看。

那人立刻道：“我不认识。”

“你不认识，有人认识啊。”曹三儿又大声喊道：“红梅，红梅，你出来，我给你领来一位贵客。”

红梅听说有贵客，就从屋里出来了，见洪仁站在院子里，立即大声道：“二哥，是你呀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

“红梅，你好吗？”洪仁见红梅衣着简朴，灰尘扑扑，立马就心酸了。

“二哥，我嫁人了，这位就是我的丈夫。”红梅害羞地低着头，垂着手，用食指指着那个干活的男人。

洪仁看了看，这男人是磨豆腐的，浑身灰土土的，眉毛和头发也都是灰尘，正发呆地看着洪仁。洪仁打招呼道：“你好大哥。”

那男人没有说话，就跟见到情敌似的。从他不欢迎曹三儿说的话，洪仁就知道曹三儿没少来骚扰。便介绍自己道：“我是邮差张大快家的洪仁，从小认识红梅，我来看看红梅。”

“哦，那进屋坐吧。”那男人让了一句，就干自己的活去了。

一说进屋，曹三儿就先进屋了，红梅指着进屋的曹三儿道：“若不是他整天缠着我，我也就不会急着嫁人了，我会等你回来的。”

洪仁没有说话，但又有些恨曹三儿，就小声骂了一句：“懒蛤蟆想吃天鹅肉。”

洪仁进了屋，见屋里也是非常简朴，没有什么家具，只有一铺火炕。洪仁用手一摸，炕很热，原来大锅里熬着豆浆。看这情景，洪仁知道红梅是又苦又累的，就问道：“做豆腐能赚多少钱呢？”

红梅道：“做豆腐的有很多家，一次也不能做多了，做多了卖不出去就酸了。所以，赚不了多少钱，能够我们生活就不错了。”

洪仁立即道：“红梅，你和我们搞联营吧，我保你的豆腐卖得又多又快。”

红梅惊讶地问道：“怎么搞联营啊？你回来就是要做豆腐的吗？”

洪仁笑了，解释道：“我不是回来做豆腐的。我有一条龙、一系列的符龙标记，人们都认识我的符龙标记，只要我给你一个符龙标记，我们就是一个系列的人了，赔赚都有联保。就是说，你的靠山是《符龙山庄》，有符龙山庄给你做后盾，你就有了一个大招牌，人们都愿意和大招牌的人家做生意，你不就发展壮大了吗？”

“哦，那，行吗？”红梅还朦朦胧胧的不知道是不是可以。

曹三儿介绍道：“红梅，你放心吧，洪仁现在是《符龙山庄》的三庄主，说了算的。我都和他们联营了，我有一个小小的《卖吧》，我也能跟着借光赚钱了。”

红梅还在问：“那，那，那我的豆腐房叫什么呀？”

洪仁道：“你也是属于卖家，就叫《符龙豆腐行》，使用《火龙符》标记。你的豆腐房挂着《符龙豆腐行》的招牌，并悬挂一面《符龙旗》，人们老远就能看见你；你在出去卖豆腐的时候，马车上也挂着《符龙豆腐行》的牌子，并悬挂一面《符龙旗》，人们都知道你是和符龙山庄联营的，有符龙山庄做靠山，有《火龙符》做标记，自然就火了啊。”

“可是，我们没有马车，平时都是我出去卖豆腐，只有一个手推车。”

“一样啊，不管是什么车，都可以按照我们统一的标准来制作。”

红梅高兴地喊道：“掌柜的，掌柜的，你进来，二哥给我们带来财运啦。”

那男人疑惑地进来，洪仁又仔仔细细地告诉了他一遍。男人问道：“你真是三庄主啊？”

洪仁见那男人一脸的不信任，就拿出了一张银票道：“红梅，我这张银票送给你，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，需要啥买啥。但记住，你是掌柜的。”

红梅接过银票一看：“二百两？我们家五年也赚不到二百两啊。做豆腐，用不了这么多银子的。”

“红梅，你是《符龙豆腐行》的掌柜的，不能让人看不起。你要增添一些衣装和粉饰，还要购置一辆像样的马车，这样，你就是一位漂亮的豆腐西施。”

“太好了，我都羡慕死你了。红梅，我永远也配不上你呀。”曹三儿像哭似的，心想，我要是女人多好，哪怕做洪仁的二房都行啊。

“我有护身符了，我有护身符了。”红梅拿着二百两银票，还在念叨着。

看到红梅那么高兴，洪仁的心里美滋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