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回 招蜂引蝶作话题

（一）

齐天和张栖来到京城并直接来到一国王宫，齐天附体在丞相身上道：“启禀陛下，如今百姓对当朝治吏不满，认为缺少正大光明。老臣有一良策奉献给陛下。”

“爱卿有何良策，自管道来。”

“陛下，老臣近日在梦中遇见了太阳神，太阳神赐给老臣一个太阳座，让老臣放在官府大堂之上，让官府老爷背靠太阳座，接受上天制约，做官审案便可正大光明。”

“哦，太阳座何在？”

丞相一挥手，便有两位太监抬来一幅画。丞相道：“这就是太阳神点化老臣绘制的太阳座，里边藏有一千多个符龙，恰如一张渔网，可以网罗天下，治理朝政。”

“嗯？一千多个符龙？不可，不可。”国王有些不高兴地摆摆手道：“一千多个符龙，怎可让官府老爷享用？让符龙迁出，只画成太阳便是，还是让红红的太阳监督官府老爷吧。”

“哦？”丞相眼珠子一转，知道国王的用意，立刻改口道：“对，对，对，符龙只有陛下才能拥有，是老臣眼花，错看了太阳座，还是让红红的太阳监督官府老爷才对。”

“嗯，正大光明，不可有半点纰漏啊。”国王想得对，太阳座是圆满的标志，符龙太多，确实让人眼花缭乱。

齐天见国王不喜欢画有符龙的太阳座，便离开丞相的躯体，带着张栖离开了王宫。

“齐天，”张栖见齐天闷闷不乐，便提议道：“你应该附体在国王身上，让国王直接下旨不就得了？”

齐天摇摇头道：“不可，国王只认奏章，凡事都需要他定夺才会感到龙威的存在。况且，我的太阳座是圆满的标志，确实不及太阳红啊。”

“哦，那我们就把太阳座拿到市场上去照亮每一个阴暗的角落。”

“也不可，”齐天想了想道：“今朝国王已经见到了太阳座，龙是代表国王的，当朝不能用，市场就更不能用了。”

“那就用于家庭摆设，镇宅辟邪。”

“更不可，官府不用，市场就不能用，家庭又岂能用乎？”

“啊？人类真是麻烦，如此说来，就得等下一个朝代用了。”张栖哼了一声道：“无妨，反正我们是神仙，万劫不死、长生不灭，将来再说吧。”

“嗯，现在就看你的符龙旗了。”齐天想了想道：“我不找个地方存在，你又如何守在我的身边呢？看来，我们只好去寺庙了。”

“去寺庙？干啥？”

齐天神秘地道：“寺庙是国王的祈福之处，比较清静。不做旗帜，便做袈裟，你的符龙旗，可作为寺庙长老的袈裟使用，这样就可以招来龙神在此栖身，照样可以普度众生、驱鬼辟邪啊。”

“嗯，嗯，好极了，我有用武之地了，那你呢？”

“我啊，我可以藏在长老的禅房里，做他的蒲团圆座，给他带来阳光普照啊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，我在长老身上，你在长老座下，这下就真的长相厮守了，只要你不嫌臭就行了。好玩，真是好玩，我们就先玩上一个朝代。”

是好玩，长老也有长老的意图，寺庙里，总能见到“佛光普照”四个字。

又过了几十年，张栖突然接到宇宙星君的召唤，便出现了开头的一幕。

（二）

“人间，总有我们的用武之地吧？”得到了新的上天使命，张栖信心百倍，立马和齐天又一次来到人间。

“其实，我想过了，我们何必把自己看得那么高大呢？”此时正是炎热的夏季，齐天指着人间道：“我看人们都拿着蒲扇凉快呢，我们何不化作一把普通的符龙扇，让人们摇来摇去，既可以驱鬼辟邪，又可以普度众生。”

“对，”张栖高兴地道：“我就化作长条形的符龙扇，你就化作圆形的符龙扇，我们照样可以长相厮守。”

“嗯，我们照样可以完成上天使命。”

因为齐天和张栖的符龙扇都是一排排的符龙标组成的，所以，这两种符龙扇都被王宫、官府和富贵人家所拥有了。王宫里的符龙扇，都是很大的，由宫女举着；官府里的符龙扇，官和吏都可以使用；富贵人家的符龙扇，多数都由老爷、夫人、少爷、小姐使用；其它地方有使用的，也都不是普通人家的人。这样，等他们归天之后，张栖就将他们的灵魂带回造幂宫，由宇宙星君重新安排他们的富贵人生。

然而，也不尽然，不是拥有符龙扇就能回天的，张栖能带回天上的，都是经过齐天审查好的，那些作恶多端的贪官污吏、地主老财、妖魔鬼怪之类，张栖会带他们去阴曹地府，交给阎王爷，由阎王爷安排他们的来生，他们的来生，都是赎罪的一生，再也没有荣华富贵了。人们都说：上天是公平的，人类都是有因果关系的，不珍惜拥有的荣华富贵，不善待自己和他人的人生，上天就会重新安排他们的来生，收缴他们的福分。这就叫：善有善报，恶有恶报。

然而，做符龙扇也没坚持多久，就因为一件小事，国王就让大臣废了符龙扇。

一天，国王得了红眼病，此时正是炎热的夏天，宫女拿着符龙扇给国王扇凉，正赶上太阳当头照，太阳的光线通过符龙网透过，晃了一下国王的眼睛，国王大怒，喝斥道：“这是哪个王八盖子制作的符龙扇，原来本王的红眼病竟然来自于符龙扇，废了它。”

“喳！”守在身边的大臣喜出望外，他正巴不得取消符龙扇呢。原来，制作符龙扇的是后宫王妃的娘家，并通过制作符龙扇肥了很多人。因为制作一把符龙扇只需要十文钱，后宫却出了一两银子。虽然有很多人为此有意见，但当时的王妃非常得宠，谁都不敢说话。听国王一说废了它，急忙让人抄了王妃的娘家，从此符龙扇销声匿迹。

“哈哈，差一字省千金啊。”背后有人总结了，国王说废了它，是指符龙扇，不是王妃那个她。大臣心知肚明，利用一个谐音字，巧妙地惩治了贪污腐败。

符龙扇又不行了，这还如何驱鬼辟邪呢？

要说驱鬼辟邪嘛，还是符龙旗受欢迎，因为符龙旗就像一张法网一样，法网恢恢，锄奸铲恶。

有位姓郭的一品大臣在梦中被妖魔鬼怪缠身，大喊救命，栖龙婆出现了，一抖符龙旗，妖魔鬼怪便嚎叫着消失了。大臣醒来，见人就说：“栖龙婆好生厉害，她有一面符龙旗，能让妖魔鬼怪闻风丧胆。”并差人制作了一面符龙旗，夜间睡觉披在身上，用来驱鬼辟邪，并且突发奇想，死后盖上符龙旗升天，上天入地一定能畅通无阻，来生也一定能荣华富贵。

既然是一品大臣的梦想，便有很多大臣也跟着制作了符龙旗，一时间，满朝文武纷纷效仿，符龙旗开始流行起来，并有文人墨客开始做文章了。

“符龙旗，是个谜，招蜂引蝶作话题。”民谣一出现，制作符龙旗的又开始流行了，因为符龙旗有很多妙用之处。

大臣和大臣之间，总是明和暗不合的。一位姓董的大臣嫉妒郭大人，看郭大人弄出点名堂来，便暗中向国王奏本道：“郭不是锅，谜不是米，招的哪门子风，话的哪门子题？笼络人心而已，久而广用之，势必影响王室矣。”

国王开始也收藏了几面符龙旗，见大臣提出异议，也产生了怀疑，便暗中派人调查郭大人。

一天，一群孤魂野鬼聚集在郭府门外，他们都是死后找不到归属地的鬼魂，听说符龙旗能让死去的灵魂归天，并由造幂娘娘重新安排他们的人生，便想得到符龙旗，尽快托生人世，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。

孤魂一道：“我是董大人的随从，有人雇杀手要杀董大人，我替他挡了一刀，死了。谁知死后阎王爷不收我，说应该死的是董大人，我替他死了就是白死。确实，我真白死了，董大人也不安葬我，差人把我丢在乱尸岗，我便成了孤魂野鬼。”

孤魂二道：“为董大人死的何止你一个？我是董大人的替身，被山贼抓到山上，发现我不是董大人，就把我杀了，丢进万丈深渊。阎王爷不仅不收留我，还让无常鬼把我的面容毁了，说我人不人鬼不鬼的，无脸去见祖宗。”

孤魂三道：“你们为谁死不好？偏偏为董大人而死，那是不值得的，因为董大人是个贪官，他用贪来的银子买了很多的店铺，并出租给老百姓做生意，不管生意好做不好做，即使你亏本了，他的租金也照收不误，而且不依不饶，差一点都不行。有的掌柜就被他逼死了，掌柜的儿子就想报仇杀他。”

“那你是怎么死的？难道你就是那掌柜？”

“不，我就是杀你们的人。”

“啊？原来你就是杀我们的仇人啊，那，你怎么也死了？难道是死于两家伙拼？”

“不是，我杀了你们之后就被官府抓了，是被官府定了死罪的。”

“该，谁让你杀人的，官府为我们报了仇了。”

“不，你们错了。”孤魂三道：“我是被人骗的活不下去了，有人雇我去杀人，我当然是要杀人的，不然我怎么活下去？其实，就怨你们，如果我杀的是董大人，阎王爷不仅能收留我，还能让我投胎做人。可你们，挡了我的刀，让你们做了替死鬼，阎王爷也不原谅我。”

“这就对了。”孤魂四道：“我才是那个被逼死的掌柜，我儿子花钱雇了你，想为我报仇，可你却不争气。还有你们两个，为一个恶霸卖了命，你们值得吗？”

“我们？我们也是被人骗的，钱都没了。为了活着，你总得去做事吧？老爷让你干啥就得干啥，反正咱的命不值钱，死了也好，省得为养家糊口天天犯愁。”

“唉，话说回来，你们都是因为我死的，我有罪啊。”孤魂四感叹了。

“对呀，我们是为你死的，可你是被逼死的，阎王爷为什么还不收你呢？”

“唉，我不是说了吗，我有罪啊。”

“你有什么罪？”

孤魂四道：“开始，我就是以骗人的手段挣了很多钱的，便开了一家铺子，谁知，我挣的钱不干净，上天便让我年年亏本，就是想收缴我骗来的钱啊。等我被逼死了，阎王爷就说我手不干净，让我先把手洗干净了再入地府，可我不先托生人，怎么洗手呢？”

孤魂一道：“郭大人是个好官，我们求郭大人给我们一面符龙旗，我们上天找宇宙星君去。”

“对，走。”四个孤魂野鬼刚要进郭府，却被符龙旗轰了出来。

栖龙婆大声道：“你们这些孤魂野鬼，都不是好人，原来在哪就滚回哪去。”

四个孤魂野鬼知道栖龙婆的厉害，吓得立刻跑得远远的。孤魂二道：“栖龙婆让我们原来在哪就滚回那去，是不是让我们回原来的地方等待托生呢？”

孤魂四道：“你说得对，我们都是因为董大人而死的，我们就去董府碰碰瓷儿，非赖上他们不可。”

“走。”四个孤魂野鬼瞬间又来到了董府。

四个孤魂见到董大人，发现董大人正在研究如何对付郭大人，孤魂四想：若是把郭大人收拾了，符龙旗就归我们了。对，我就附体在董大人身上，这样栖龙婆就管不了我了，我便趁机抢夺符龙旗。孤魂四便附体在董大人身上，对三个手下道：“机会来了，我们打进郭府。”

孤魂三见状，立即附体在师爷身上道：“对，我们打进郭府。”

孤魂一和孤魂二也立即附体在两个护卫身上道：“对，我们打进郭符。”

（三）

恶人就是恶人，四人立即召集人马，把郭府围个水泄不通，董大人恶狠狠地道：“郭同胆大妄为，蓄意谋反，证据确凿，把所有外来反贼统统抓起来。”

真是巧了，今天郭府来了很多外地商人，他们都是来找郭大人谈生意的，有制作符龙旗的商家，有贩卖符龙旗的商家，尤其是贩卖者居多。郭大人有言，制作商每个县城只能有一家，没有得到制作许可的都是贩货商。

郭大人见来了官兵，急忙迎出来，见是董大人带来的，急忙问道：“董大人，你带这么多的官兵来我府上抓人，是何居心？”

“哼，郭大人，你聚集了这么多反贼，还制作了很多反贼旗帜，就是蓄意谋反。”

“你胡说，这些旗帜只不过是驱鬼辟邪的吉祥物，而他们都是经销商，哪来的反贼？”

“哼，我说他们是反贼就是反贼，来呀，揪出一个反贼来。”

“是。”官兵立即揪出一个贩卖商道：“这就是山上的反贼，我们跟踪他很久了，他说购买旗帜就是为了拉杆起义。”

“怎么样？郭大人，你跟国王解释去吧，带走。”董大人一声令下，官兵把郭大人和一些货商、制作商都带走了，并拿走了所有的符龙旗样品。

郭大人毕竟是一品大臣，被带到国王面前。国王阴沉着脸，气汹汹地道：“郭同，你已经是一品大臣了，为什么要蓄意谋反呢？难道你想当国王？”

“陛下，这是说的哪里话。”郭大人解释道：“现在全国很多地方闹灾荒，可是，国库空虚，无力救灾，本官只是让一些富有的商人制作和购买符龙旗，填补救灾款项罢了，哪来的蓄意谋反呢？”

董大人抢话道：“你是利用制作符龙旗，扩大山匪势力，就是蓄意谋反。”

“董大人，”郭大人突然晃动了一下身躯，转身面对董大人道：“既然你想搬倒我，那我们就不用客气了，不要拿符龙旗说事。就说你吧，贪污了很多修建款也就罢了，你还占有了很多房产、地产，让老百姓给你当奴隶，你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？有多少人想要杀你你知道吗？就你身边这三个人，其实都为你死了一回了，你们说说，你们现在的董大人，他是好人吗？”

“这？这？”师爷稀里糊涂地道：“我本来就是来杀董大人的，结果，有这两个护卫挡着，我就把他们两个杀了。”

两个护卫跪下道：“我们就是董大人的替死鬼啊。”

这时的董大人，开始发疯了，指着三人道：“你们？你们？你们害死我了。我自己是谁我都不知道了，我知道我有罪啊。”

“陛下，还是让哀家说吧。”这时，王后出来了，向国王禀报道：“其实，郭大人与各地商家商议制作符龙旗的事，是哀家安排的，目的就是为了募捐救灾款，没想到，挖出个贪官来。这个人，就是董大，抄了董大的家，就够救济灾民的了。”

“哦？”国王见王后出来挡驾了，后悔道：“唉，朕也是听了董大的谗言，这才对郭大人起了疑心的，好了，朕都知道了。宗人府，立即将董大打入天牢，抄家法办。”

“是。”董大等四人被抓走了，四个孤魂野鬼立即离开了他们的躯体，郭大人便对他们喊道：“你们四个孤魂，站住。”

孤魂四疑惑地问道：“郭大人，你能看见我们？”

红符星君离开郭大人的躯体，栖龙婆离开皇后的躯体，来到四个孤魂面前，红符星君道：“我是红符星君，看在你们配合我拿下贪官的份上，你们就投胎做人去吧。”

栖龙婆拿出四个布条分给他们道：“这是你们的路条，哪来回哪去，给你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