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回    管生管死管做人

（一）

“栖龙符，栖龙符，神仙的路条，快来买啊。”大街上，张栖开始大声叫卖。

“神仙的路条？干啥用的？”

张栖一字一句地答道：“管生，管死，管做人哪。”

“怎么个管生？怎么个管死？又怎么管做人呢？”有细心的人，开始刨根问底。

张栖道：“管生，女人生孩子，拿着栖龙符，就会有龙神前来投胎转世。”

“管死呢？”

“死人拿着栖龙符升天，三界内畅通无阻，由宇宙星君接管，安排他们的来生，保证来生荣华富贵。”

“哦，哦，好。那，管做人呢？”

“哈哈哈哈，”张栖笑道：“拥有栖龙符，就会有七十二个龙神来到身边，保佑他一生荣华富贵、平安快乐。”

“啊，好，好，多少钱一个，我买。”有人开始拿出了钱。

“纹银十两。”

“啊？纹银十两？太贵了，一个布条子，十文钱都不值啊。”人们开始嘁嘁喳喳地议论开了。

张栖开始不言语，齐天告诉人们道：“只有荣华富贵的人和想要荣华富贵的人才能买此栖龙符，与龙神无缘的人，自然也就享受不到栖龙符了。”

“这？这？原来你们和地主老财一样黑心，不是好人。”围观的老百姓逐渐的退去，没有人购买栖龙符。

这时，一位有钱的少爷来了，傲慢地拿出十两银子，拿着栖龙符就走了，刚走几步，回头对观望他的老百姓道：“我把栖龙符送给我的爷爷，等他归天了，去找宇宙星君，来生也好托生在富贵人家，享受一生荣华富贵。”

“唉，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啊。”

“是啊，是啊，穷人永远穷，富人永远富了。”

“老人家，”张栖见一位老者欲想购买栖龙符，但他掂量掂量自己手里的几文钱，开始唉声叹气，便将手里的十两银子放到老者的手里道：“我挣富人的钱，就是为了接济穷人的，这十两银子，你拿回家去吧。只要你告诉大家，老妇是好人还是坏人就行了。”

“这？好人，你是好人啊。”老者激动地握住张栖的手道：“原来你是神仙啊。”

“哦，难怪她卖那么贵，我们穷人哪来的福，这符就是福啊。”

“对，对，对，原来这老夫妻俩儿是神仙啊。”老百姓又开始议论开了。

“让开，让开。”这时，忽听有人大声喊着，众人急忙让开，就见一个拄着双拐的人慢慢地来到张栖的面前，瞪着眼睛问道：“听说你的栖龙符价值十两银子，但我只有十文钱，你必须卖给我一个。”

张栖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看来人，漫不经心地道：“你这样的人，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，平时没少祸害人吧？”

“这你管得着吗？”来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：“你是不是从外地来的？不知道我是谁吧？你去衙门打听打听，衙门的人都让我三分，你卖不卖吧？”

“不卖。”

“那我就砸了你的摊子。”那人不容分说，抡起拐杖就要砸摊子，可发现张栖并没有摆摊子，只是扛着一面符龙旗，便来砸符龙旗。

齐天见那人来砸符龙旗，便用五行座向那人推去，“噗通”一声，那人便倒下了。

“打人了，打人了，快来人哪，外地人欺负当地的残疾人啦。”那人就势躺在地上，大声呼喊了起来。

一会儿工夫，来了几个衙役，见那人倒在地上，便问是怎么回事。齐天道：“他抡起拐杖要打我家娘子，我便用五行座抵挡了一下，他就倒下了。”

“混蛋，”衙役头知道是那人不对，教训道：“癞皮狗，一天不惹事，你难受啊？”

“她，她，”癞皮狗指着张栖道：“她拿个破布条子，要卖十两银子，我说就值十文钱，她不卖，还骂我是穷光蛋；那老头，竟然用钝器把我打到在地，我的腿摔断啦。他们是外地人，想骗我们当地人的钱财，你们罚她，罚死她。”

“什么样的破布条子，卖多少钱？”衙役头开始奔张栖来了。

“哦，我们卖的是神仙的路条。”张栖拿出一个栖龙符，交给衙役看。

衙役头看了看路条，确实不一般，上下二十四排龙纹，但他从不相信有神仙，便厉声问道：“你们是哪里人？这是哪个衙门发的路条？即使是路条也不能随便卖啊？还要十两银子，这分明是骗人钱财的。”

齐天立刻道：“官爷，你们知道癞皮狗为什么是瘸子吗？他的前世是个盗贼，被人们打断了腿，今生又不学好，仍然还是个瘸子，他若再不学好，生生世世都是个瘸子。这样的人，即使他给我们一百两银子，我们也不能卖给他栖龙符啊。”

“栖龙符？你说这路条是栖龙符？”衙役头惊呆了。

“是的，是宇宙星君送给栖龙婆的栖龙符。”

“啊？天意，天意啊，我信了，你们继续卖。癞皮狗，滚回你家去，再不学好，来生让你爬着走。”原来，衙役头虽然不信神，但事有凑巧，他昨晚就梦见了宇宙星君拿着栖龙符让他看。

癞皮狗似乎还有些不服，爬起来，拄着拐杖，刚想说话，就见齐天举起了救星座，那红光立刻让他眼花缭乱，吓得他迷迷糊糊、一瘸一拐地回家去了。

“该，癞皮狗，平时谁都不敢招惹他，还是神仙厉害。”

“是啊，”一个衙役道：“这个癞皮狗，大错误不犯，小错误不断，判罪还不够条件，即使我们抓了他，在牢里也是让衙役受苦啊，咋伺候这么个癞皮狗呢？真想饿死他。”

（二）

俗话说，是狗改不了吃屎，癞皮狗是恶人，是不会做好事的。他听说齐天夫妇要去东方前镇，便在城东外的一个木桥下等着，并拿着一把大斧，砍断了桥墩，想让齐天夫妇掉下桥摔死。果然，齐天夫妇走到桥上，就听“咔嚓”一声，桥面倾斜倒塌，齐天急忙脚踏救星座、张栖脚踏符龙旗，两人悬在空中，发现是癞皮狗在桥下砍桥墩呢，齐天只好命令张栖道：“这样的人，留在人间是祸害人的，你收了他吧，交给阎王爷，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，让他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
“好，这样的人，岂能让他活在人间，去他的吧。”张栖一拍红花座，就听“轰隆”一声，整个桥塌了，把癞皮狗砸死在桥下。

“这叫自作自受。”

张栖和齐天带着癞皮狗的魂魄来到地府，阎王老爷正等着呢，客气道：“红符星君和栖龙婆到此，地府蓬荜生辉啊。这癞皮狗，我们早就想收他下地狱了，就看他作恶有多少，该下几层地狱。”

齐天道：“我已经查出他八次投胎转世，世世都不是好人，就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吧，让他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
“好，就按照星君的意见办。”阎王老爷立刻让黑白无常收了癞皮狗。

出了地府，张栖就觉得有人拽住了符龙旗，回头一看，是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拽住的，张栖便问道：“老人家，你想干什么？”

“我，我想让你，帮帮我。”那女人有气无力地求着，张栖仔细一看，原来那女人年龄并不大，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。

“姑娘，你怎么啦？”

姑娘道：“我的男人饿死了，我也快饿死了，求求你帮我收养这孩子。”

齐天道：“她是饿的，快，我们带她去吃饭。”

张栖急忙接过孩子，和齐天一起把妇女送到一个饭店，让小二拿来米粥，那妇女先是要喂孩子，张栖道：“你喝你的，孩子由我来喂。”

那妇女喝了粥，好像精神了一些，便给齐天和张栖跪了下来。齐天急忙扶起她问道：“你家怎么落到这种地步了？”

妇女道：“原来我们是有钱的，孩子他爸为了能让我过上好日子，就把家里的钱拿给一个钱庄掌柜放高利贷，谁知他收了很多人的钱，结果就突然失踪了，钱庄也关门了。就因为我家男人是给钱庄掌柜当跑腿的，都跟我家要钱，我们家也没有多少钱哪，没办法，我们就跑了出来，一路上没吃没喝的，男人饿死了，我也快饿死了，我死了就死了，可这孩子不应该死啊。”

“唉，骗子真可恨，肥了自己坑了别人。”张栖愤愤不平地道：“齐天，咱们找到那个骗子，让他付出代价。”

“好，这个容易。”齐天亮出太阳座，查看了一下道：“他没跑多远，在赌城还债呢，我们得快点抓到他，不然，他就把钱赌光了。”

“姑娘，”张栖拿出银两嘱咐道：“你拿这些钱找个地方休息，我们去抓了那个钱庄掌柜，还你们一个公道。”

“谢谢，谢谢。”姑娘接过银两，齐天和张栖就飞一样地跑了。

小二惊呀道：“这两个老人是神仙吧？怎么跑那么快？”

“我也不认识，是他们救济我的。”姑娘也感到吃惊：“难道他们是神仙？”

来到赌城，那个钱庄掌柜正赌钱呢，齐天一把抓住他道：“你这个骗子，你骗的银子都哪去了？快跟我回去，还老百姓的钱。”

“你谁呀？”钱庄掌柜感到莫名其妙，他害怕官府抓他，但抓他的却是一个白胡子老头。

“我是给你钱放高利贷的。我的钱呢？”

“啊？”钱庄掌柜明白了，急忙道：“一部分还了赌债了，一部分又输了，我拿什么还你们啊。”

齐天松开他道：“那好，我让你去赢回来，把赢回来的钱还给老百姓。”

“你？你能让我赢钱？”钱庄掌柜瞪大了眼睛。

“告诉你，我是财神，我就帮你这一回，赢了钱还给老百姓，以后不许你再骗人。”

“行，行，我听财神的。”钱庄掌柜的想，以后再说以后的，先赢钱再说。

齐天和张栖带着钱庄掌柜继续赌钱，齐天站在他身后，张栖站在他对面，就见钱庄掌柜把把赢钱，越赢越多，其他赌徒也不知怎么回事，就是觉得有些迷糊，每次出老千都不管用，最后，赌场掌柜的拿出了杀手锏，让一群打手上来了，可是，打手们一看见齐天的救星座就觉得迷迷糊糊的，也不知道该帮助谁，赌场掌柜眼睁睁地看着钱庄掌柜带着厚厚的银票走了。

回到前镇，钱庄掌柜开始向储钱的人还钱，那妇女也带着孩子回来了，见到自家的钱回来了，妇女哭喊道：“孩他爸，我们的钱回来了，你还能回来吗？”

看到那妇女悲痛的样子，张栖道：“骗子是多么的可恨，他骗的不仅是钱，也是一条条生命啊。”

齐天道：“你看好吧，骗子是没有好下场的。”

“能知道他的下场吗？”张栖知道齐天有办法。

齐天胸有成竹地道：“那钱庄掌柜已经回到赌城了，你把被骗的人都叫来，让他们看场好戏。”

“哦？好。”张栖挥舞着符龙旗喊道：“被骗的老百姓听着，今天晚上看大戏，钱庄掌柜下场可悲啊。”

“钱庄掌柜下场可悲？”被钱庄掌柜骗的好苦的人纷纷来到广场，就见齐天升起一个大大的太阳座，浮出一个画面：

赌城里，钱庄掌柜大摇大摆地进了赌场，在场的赌徒一见他就喊道：“快上来，老子不服你，今天就大干一场。”

“快上来呀，没钱老子借你。”

钱庄掌柜是个嗜赌成性的人，上一次赢的钱，除了还储户的，还剩了一部分，他要再赢一些，娶个小老婆。钱庄掌柜乐颠颠地上了赌场，结果，把把输，他纳闷，是因为上次有财神在场吗？他后悔没让财神来，但他也知道，财神告诉他，今后不能赌了。不行，现在没钱了，今后怎么办？借。他开始借钱赌，结果，所借的钱都输了。

“不行，你们等我。”钱庄掌柜站起来要走，他要找财神把钱赢回来。

“你往哪走？”赌场掌柜道：“你是不是去找财神帮忙啊？告诉你吧，你的那两个财神走时留下了这个红花座，他嘱咐我，你若继续赌，就把这个红花座交给你，让你赢钱。”

“啊，快给我，给我。”钱庄掌柜疯了一样抢夺红花座。

“就是不给你，气死你。”赌场老板一边跑一边晃动着红花座。

钱庄掌柜疯狂地喊道：“你不给我，我就把你的赌场烧了。”话音一落，就见红花座变成了一个火球，整个赌场变成了一片火海，钱庄掌柜和赌场掌柜等立刻灰飞烟灭了。

“好，好，叫他们骗人。”广场上一片欢呼声。

“赌场没有一个好东西，都死了算了。”齐天收了太阳座，和张栖离开了前镇。

（三）

齐天和张栖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县城，便找个人多的地方卖路条。这时，一位富商打扮的人来到张栖面前，他不买路条，而是让张栖去开一个会，说是与她卖路条有关。张栖看了看齐天，齐天便让张栖跟那人走，看看是个什么会。

来到衙行，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生意人，富商介绍道：“朝廷开发了《行业门庭》，是一个新型赚钱的好渠道，你想干什么，就开什么门庭，而且一个行业只有一家门庭，是独树一帜的大户买卖，想要独树一帜的快领证吧。”

“如何领证呢？”有人着急了。

富商道：“一百两银子一个证，十年为限，十年啊。”

“十年？那就是说，一年才十两银子啊，这买卖好，一年就赚回来了。”有人会算账。

“我买。”有人拿出了银子。

“我也买。”人们开始抢购了。

齐天示意张栖离开，两人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，齐天展开十光隧道查看未来十年的情况，悄无声息，没有富商说的那么好。原来，这是富商为了大把大把的捞银子，贿赂官府推出的一场骗局，说是门庭，和商铺是一个道理，等各大商户都买了，开始还有人管理，逐渐的，富商就失踪了，管理人员也解散了，再找官府，新官不理旧账，这就没人管了，商户打不起官司，也就白吃哑巴亏了。

“怎么办？我们是告诉商户不买呢？还是把富商抓起来法办呢？”张栖着急了。

齐天想了想道：“我们查的是未来的事，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，况且这是官府参与的事，我们就更不能说什么了。”

“那，总得有个办法惩治一下贪官和奸商啊。”

“嗯，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，要让他们得到报应，这么办。”齐天将办法告诉了张栖。

“大掌柜，大掌柜。”齐天找到那个富商道：“可找到你了，有人让我跟你做生意，一笔天大的生意。”

富商疑惑地问道：“谁让你跟我做生意的？你们是谁呀？”

齐天让张栖拿出红花座道：“我们是皇室的宗亲，这是红花座，皇室的信物。皇上把金矿赏给了我们，让我们开采。你看，我们都老了，又没有足够的银子，如何开采呢？所以，有皇上身边的人告诉我们，找你就行了。”

“皇上身边的人？谁呀？”富商常在官场混，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面子。

齐天很神秘地道：“这个不能告诉你，因为开采金矿是个秘密，我必须秘密行动。”

富商还是疑惑地道：“开采金矿得由朝廷来办，并有公文和图纸，皇上能交给你们老头老太太？”

“对呀？就是朝廷督办我们开采金矿的，公文和图纸都在我们手里。因为我们的儿子在朝廷当大官呢，掌管开采金矿的实权，由我们来办，一半黄金交给朝廷，一半黄金上下分了，这不是两全其美吗？”张栖兴高采烈地张扬开了。

齐天推了她一下道：“你别暴露了儿子的身份啊，他可是千叮咛、万嘱咐的。”

“啊呀，对，对。”张栖吐了一下舌头，故意装作失言了。

“好，我来开采。”富商急忙问道：“需要多少银两？”

齐天道：“你现在有多少银两交给我们，我们就把公文图纸交给你，我们负责上下打点，你负责开采金矿，我们再共同卖黄金，获利再分成。”

富商把刚收到的银票拿出来，心想，你是一包，我是二包，我再找三包去。反正是刚骗来的银子，给他也无妨，金矿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，便交给齐天道：“空口无凭，你得给我出个字据，日后也好算账。并用红花座做抵押，证明我与皇室有关系。”

“可以。”齐天立即写了字据给他，还盖了王府大印，并让张栖把红花座交给了富商。富商一见王府字样，非常高兴，再掂量一下红花座，拿着公文、图纸和字据就跑了。

张栖看着远去的富商，问齐天道：“这些银票怎么处理，还给被骗的商户吗？”

“不，”齐天道：“现在还给他们，他们还不乐意呢，他们都做着发财的美梦呢。等商户知道吃了哑巴亏，有苦说不出的时候，我们再通过回收的手段还给他们。”

“那富商呢？你给他的公文和图纸全是假的呀？”

齐天笑道：“他拿到的，会变成《行业门庭》的公文和图纸，他就立马疯了。”

“真有你的。”张栖给齐天竖起了大拇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