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回    五行得道除心魔

（一）

“救命啊！救命啊！”大街上，一位妇女披头散发地奔跑着，一个手里举着菜刀的男人在猛追，一看就是要杀人的样子。可是，人们见此都纷纷躲避，没有人阻拦，任凭那妇女狂呼乱叫。

“站住，不许行凶。”齐天见了，急忙阻拦，那妇女见有人解救，急忙躲到张栖的身后。

那男人狂叫道：“谁敢阻拦，我就砍谁。”

齐天用五行座挡住他道：“你冷静一下，谁给你砍人的权力？你不怕衙役抓你坐牢吗？”

“我不管，我疯啦，是她逼我的，我不想活啦，还怕坐牢吗？”

齐天见那男人的情绪已失去控制，飞起一脚，将他的菜刀踢落在地上，并扇了他一耳光。那男人怔住了，惊恐道：“你个白胡子老头，竟然敢打我？”

齐天道：“你中邪了，不打你，你就不清醒。”

“打我的人，还没出世呢。”那男人一转身，立刻捡起地上的菜刀，疯狂地向齐天砍来。齐天见他还不清醒，便将五行座用力向他撞去，菜刀背撞在他的脑袋上，他便立刻倒在地上昏迷不起。

“杀人啦，杀人啦。”有人没看明白，认为是老头砍死了那男人，便喊了起来。

喊声招来了巡街的衙役，见那男人倒在地上，头部有血，地上还有一把菜刀，一问，是老头砍倒的，便吼道：“你是哪里来的妖道，既然砍死了人，跟我们到衙门去领罪吧。”

“去就去。”齐天根本不在乎，也不想当街理论，跟随衙役就走。

“你别跑，你必须到衙门去给我们作证。”张栖见那妇女想溜，便抓住她的衣领，和衙役一起去县衙，其他衙役拽胳膊、拽腿地把那男人抬走了。

县衙大堂之上，听到鼓声，县太爷懒洋洋地走了出来，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，蔫声问道：“何案击鼓啊？”

“老爷，”衙役头道：“有个老头用菜刀砍死了一个男人。”

“啊？是命案啊。”听说死了人，县太爷这才忽悠一下精神起来。

“什么命案，”齐天怒视了一下县太爷道：“他又没死，是他砍我没砍明白，自己把自己砍倒了。”

“自己把自己砍倒了？”县太爷急忙走下案台查看，突然道：“哇，这不是四大爷吗？大胆白胡子老头，姓甚名谁？从何处来？四大爷与你有何冤仇，你竟然下此毒手？从实招来。”

齐天仔细看了看县太爷，提示道：“既然你知道这是四大爷，那你先问问四大娘，是她先喊救命的，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。”

“嗯？四大娘，你们两口子怎么啦？”县太爷这时才注意到畏缩在张栖身后的四大娘。

“他，他，”四大娘磕磕巴巴地指着地上的四大爷道：“他打我，我就骂了他一句死大爷，他就拿着菜刀要砍死我，我就跑啊跑，是这位二大爷阻拦了他，他就要砍二大爷，结果他就自己倒下了。”

“哎，哎，我可不是什么二大爷啊。”齐天急忙道：“老夫姓齐名天，乃是修道之人，今天路过此地，见此人持刀行凶，便用盾牌抵挡，致使菜刀弹回劈倒了他自己，他就变成死大爷了。”

“谁是死大爷，我没死。”四大爷立刻站了起来，仍然怒吼道：“谁叫我死大爷，我就砍死他。”

“哎呀呀，我的四大爷啊，你没死，就别装死吓唬人了。”县太爷明白了，立刻断案道：“此案为家事，既然没闹出人命，都各自回家去吧。退堂。”

县太爷为什么这么快就要退堂呢？原来，这位四大爷年龄还不到四十岁，在家排行老四，因为不务正业，整天游手好闲，偷鸡摸狗，坑蒙拐骗，调戏良家妇女，什么坏事都干，县衙也拿他没办法，都叫他四大爷，老百姓恨他，背地里都叫他死大爷，恨不得他早点死。衙役叫他四大爷，他还觉得是衙门抬举他，挺自豪的，但一听有人叫他死大爷，他就怒火中烧，拿起菜刀就把人砍得到处跑。

“不行。”齐天喊了一声道：“家事可以这样草草地解决，可是，你们的心魔需要根除，不然，将来还是个事儿。”

“什、什么心魔？”县太爷一愣，没想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还敢提出非议。

“县太爷，”齐天道：“四大爷为什么打四大娘？你不知道吗？这，与你有关哪。”

“什、什么与我有关。”不知怎么了，县太爷今天总是结巴。

“哈哈，老身看出来了。”张栖道：“你的眼神总是看着四大娘，老身就猜到了。”

“你、你胡说什么？”县太爷有些不自在。

“栖龙婆，把你知道的事告诉他。”齐天下令了。

“好。”张栖绘声绘色地讲道：“四大爷，平时没少进衙门吧？他进了衙门，没有钱是不行的，但他的娘子漂亮啊。这正应了那句老话，好汉无好妻，赖汉娶花枝。四大爷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，骗取了四大娘的欢心，便稀里糊涂地嫁给了他。可是，四大爷坑蒙拐骗不学好，经常进班房，但他又没有钱财贿赂县太爷，就想把自己的娘子送给县太爷欢心。可是，四大娘不同意，四大爷就打她，她便骂四大爷是死大爷，死大爷急了，就用菜刀砍四大娘，四大娘跑出来喊救命，被我们解救了。就这么简单，老身说的没错吧？”

“对，对。”四大娘连连点头。

“这？这？”县太爷见事情败露，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你们啊。”齐天道：“在你们的心里，有一个心魔，是心魔在作怪，让一个人去做坏事，然后，让掌权的人趁机捞取好处。朝纲是怎么乱的，就是心魔在作祟啊。”

“你？你？”县太爷发怒道：“你不要在此蛊惑人心，信不信老爷我判你造谣之罪？”

“哈哈，”齐天道：“老爷大权在握，想判啥罪是你的权力。不过，老夫乃是红符星君，有罪需要上天来判。本君只不过是来人间看看，给你这样的糊涂老爷除除心魔，让你变成好人，做个好官。”

“什？什么？你是什么君？”县太爷哪见过什么君，见过的都是江湖骗子，他想，长一把白胡子就想装神弄鬼，看老爷我怎么收拾你。他把惊堂木摔得“啪啪”的，大声吼道：“老头，你个江湖骗子，别给我装什么君，老爷我不信神、不怕鬼，不做亏心事，半夜敲门心不惊，我倒要判你个欺诈之罪。说，你们来我县招摇撞骗，得了什么好处？”

“呀？”齐天见县太爷不仅不相信他是红符星君，还认为是江湖骗子，便拿出五行座道：“你说我是江湖骗子，我就骗给你看，这是朝廷指导人类的招牌。皇上，老臣有本启奏，某县有个糊涂官，有眼不识金镶玉，一定是心魔侵蚀了他的心，需要摘了他的乌纱帽，才能赶走他的心魔啊。”

“你？你？”县太爷有些慌乱，见齐天拿个拯救人类的招牌金光闪闪，便结结巴巴地问道：“你难道是皇上的钦差吗？”

齐天道：“我不是钦差，我不是告诉你了吗？我是红符星君，也就是神仙，但我可以变成钦差来摘了你的乌纱帽。”

“别，别，别，”县太爷这回害怕了，急忙道：“我认了，你是什么君？”

“红符星君。”齐天解释道：“这小小红符就是驱逐心魔的救星座。”

县太爷立刻走下案台，就坡下驴道：“请神仙为我清除心魔吧，老爷我知错了。”

“好。”齐天将五行座放在县太爷的脑袋上道：“这是你稀里糊涂的脑袋，清除了你的心魔，你的脑袋就清醒了。”

“谢谢，谢谢红符星君。”县太爷的心魔没有了，眼睛一亮，看出了齐天的星君影像：“哇，我看到了你的真身啦。”

“我也要清除心魔，快快给我清除心魔。”四大爷急忙来到齐天身边，给齐天跪下了。

“嗯，好。”齐天又把五行座放在四大爷的脑袋上。

“我看到你们了，红符星君，栖龙婆。”四大爷的眼睛也立刻亮了起来。

“只清除心魔还不行，还得拥有老身的栖龙符。”张栖拿出两个栖龙符交到县太爷和四大爷的手上道：“有了栖龙符，就有了座家仙班的保佑，你们才能永远的不受心魔和病魔的控制，永远的做一位善良的人。”

“好，好。”两人高兴地接过了栖龙符。

“红符星君，”县太爷道：“我现在知道干什么了，我要去修堤坝，你能帮我铲除一个钉子户吗？”

“什么是钉子户？”齐天不懂。

“唉，”县太爷道：“修堤坝是为了防止洪水泛滥，路过我县，所经过之处，有一户大爷，依仗自己的女儿在宫里当上了偏妃，就是不动不走，张口就要八千两，谁给得起啊？倘若堤坝改道，造价就更高了，怎么办？惹不起只好躲着，一拖再拖，耽误了工期啊。现在我不怕了，我要跟他干，用武力把他赶出去。”

“哦？有如此不顾大局之人？我跟你去。”齐天立刻决定管管此事。

（二）

来到堤坝，远远的就看见，前方堤坝经过之处，有一房屋，还有一些耕田。

县太爷大声喊道：“高大壮，你出来。”

一会儿，慢悠悠地出来一个老头，也高声喊道：“你吵吵什么？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。”

县太爷严厉通知道：“限你一天时间搬出，否则，我让衙役铲平你的老窝，按抗旨罪处理你。”

“嘿，好家伙，你吓唬谁呢？我不是让你赔偿八千两银子的吗？没有八千两银子，我们就是不搬，你动我一下试试？”

“八千两？你当你们家是黄金屋啊？”县太爷气愤地道：“按照属地赔偿，你们家最多能赔偿二百两，你要八千两，纯属讹人。”

“你不知道我们家贵在哪吗？你不知天高地厚了吗？”

“知道，天恩浩荡，按理说，王亲国戚应该带头遵守地方习俗，你不带头，我就不客气了。你不是说你的后台很大吗？今天我的后台也来了，比你的后台大，你今天不迁出，我明天就铲平你的房子。”

“嘿，我看看你的后台是谁？”高大壮瞪大眼睛看。

齐天和张栖走上前，齐天漫声漫语道：“老夫就是县太爷的后台，国王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，你比国王大吗？”

“嘿，国王见你还礼让三分，你比国王大吗？”

“大啊，我都几千岁了，国王才几十岁呀？”

“千岁？哈哈哈，”高大壮大笑道：“千岁也只不过是个王爷呀。”

“哦，”齐天反应过来了，人间称王爷为千岁，只好解释道：“我说的是我，几千岁了，你听明白了吗？”

“听明白了，你是千岁、千岁、千千岁，我们的后台是万岁、万岁、万万岁。”

齐天也蒙了，他还是没听明白啊，只好无奈地问道：“你能让你的后台出来和我见上一面吗？”

“可以啊，正好有万岁身边的太监在我家呢。”高大壮见县太爷的后台软下来了，就高傲地让自己的后台出来了。

“胡公公？”县太爷见过胡公公，那是国王身边的，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。

胡公公阉声道：“王妃听说家要拆了，让杂家来取点补偿款，修修院子。”

县太爷道：“就二百两补偿款，能修什么院子？”

“哟，王妃的身价就值二百两啊，你们可真敢开价。”胡公公撇嘴了。

“这？”县太爷气得真想给他一耳光子。

齐天拿出五行座交给胡公公道：“这是老夫的五行座，价值八千两，你拿给国王，保你受到国王的褒奖。”

张栖拿出红花座交给高大壮道：“这是老妇的红花座，价值八千两，你拿给王妃，保你受到王妃的褒奖。”

“五行座？红花座？这能值什么钱？还八千两？”胡公公又撇嘴了。

“有了五行座，你的心魔就死了。”齐天说罢便开始念咒。

“有了红花座，你的心魔就不在了。”张栖说罢也开始念咒。

果然，胡公公突然大声喊道：“陛下有旨，搬家，快快搬家。”

高大壮也高声喊道：“娘娘有旨，搬家，快快搬家。”

两个人喊完，就见房屋里陆续出来一家子人，都拿着大包小裹的离开了房屋。胡公公走了，高大壮也走了，官兵们一阵欢呼。

“哼，”齐天冷笑一声，对县太爷道：“跟这种人是不能讲道理的，只能拿走他们的心。好了，明天，你们就开工修堤坝。”

“好，今天我就安排人拆房子。”县太爷见齐天摆平了胡公公、高大壮，非常激动。

“不用，看我的。”齐天带领县太爷等边走边回头看，等走出老远的了，齐天一挥手，就见一个大大的太阳座盘旋在高大壮的房顶上，红光一闪，高大壮的房屋便化为灰烬。

事后，县太爷逢人便说：“还是神仙厉害，只有上天才是我们的后台啊。”

（三）

“红符星君，本县还有个不情之请。”事后，县太爷又很难为情地求助齐天了。

“哦？有什么事尽管说，老夫帮你就是。”

县太爷唉声叹气道：“官大压死人啊，官府年年考评县官，考评就考评吧，可是，上边来的人，他们不看业绩，就看你给他们的好处是多少，好处多，你的业绩就多；好处少，你的业绩就少；要是不给好处，你这个县官也就别想继续干了。”

“哦？你的意思是不想给他们好处费？”齐天故意试探县太爷。

“唉，本县若是个贪官，就多贪银子贿赂上边。可是，本县又不忍心搜刮老百姓，哪有那么多的银子贿赂上边呢？所以，每年最愁的就是接待上边来的人。”

“哈哈，老夫了解人间，也了解官场。”齐天想了想道：“凡是有了一点实权的，都想捞点好处，他们也是一样，也需要层层的巴结上边，拿什么巴结上边呢？所以，他们就从下边捞，这叫恶性循环啊。怎么办呢？任凭这样下去，风气就坏了，风气坏了，社会就坏了，社会坏了，国破家亡啊。”

“是啊，是啊，星君如此的了解人间，还得依靠星君的法力解决啊。”

齐天又道：“朝纲虽然有法纪，但就怕有法不依、法不责众啊。有权不使过期作废，下不为例，等等，这都是为官者的托词。但是，一条鱼醒一锅汤啊。祖训道，勿以善小而不为，勿以恶小而为之。这一系列的警语都是历史总结出来的，善小养忠，恶小养奸哪。”

“星君说得极是，上天可有妙计？”

“有。”齐天一抖五行座，掉出一个和人一样高的瑶台镜，解释道：“这是上天造化的瑶台镜，也叫照妖镜，是用若干符龙簇拥组成的，所以，具有法力。让为官者在此照照镜子，他们的所作所为上天就知道了。今后，凡是有上边来人考评，你就带他们来此照照镜子，并把红符星君的故事讲给他们听，或者加注说明在案旁。都知道你县有个上天造化的照妖镜，也就不敢为难你了。”

“哦，好，好，本县这就加注说明，让所有的官员都来照照镜子，上天就知道了。你不知道啊，在他们的心里，上天就是皇上，这就表明，谁敢违法乱纪，皇上就知道了。哈哈哈，感谢上天、感谢红符星君啊。”

“不过，”齐天道：“这是上天造化的，如果让其显灵，还要有暗语。”

“什么暗语？”县太爷急忙问。

齐天道：“加注说明的题目就是暗语，叫知己知彼，就是暗中告诉人们，要想成就大事，就要为官清正。”

“嗯，好，好，知己知彼：是虫是龙，是黑是红，高低分明，清者为荣。天助我也。”县太爷立刻跪在地上，磕头作揖。

县太爷真有才，悟性很高，齐天和张栖为他竖起了大拇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