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回  冤情难过天

高照夫妇驾驭标王座、资源座，很快就来到了人间。要知道，十八个飞龙符组成一个合龙符，那就是水瓶座。这标王座就是用十五个合龙符组成的，也就是二百七十个飞龙符；资源座就是用十一个合龙符组成的，也就是一百九十八个飞龙符。而且，这两个大星座可以随时放大或缩小。

高照夫妇落在地上，将星座缩小揣在怀里，见不远处有一户人家，便朝人家走去。高照敲了院门，一位妇人从屋里走出来，见是一对儿老夫妇，便问道：“客官从哪里来啊？”

高照左手托着六合炉，右手拿着符龙尺，施礼道：“老夫张高照，从远处来，打扰了。”

心照右手托着造钱方，腰间系着符龙带，施礼道：“老妇王心照，打扰了。”

妇人开了院门，让高照夫妇坐在木墩上，看了看高照的六合炉和心照的造钱方，以为是道士化缘的钵盂，便安慰道：“夫君进城去买米，尚未归来，客官可在院中歇息，待我夫君买米归来，可为客官做饭吃。”

“哦，不必客气，老夫不是来化缘的，是来了解行情的。”

“了解行情？什么行情啊？”妇人没有听明白。

心照急忙解释道：“就是各行各业的行情。”

“各行各业？”妇人兴奋了：“我家夫君的家就是打造炉具行业的，积攒了万贯家产，我原本是他们家的下人，夫君看中了我，公婆又认为我不配，一成婚就把我们赶出来了。我们只好来到这荒山野岭，自己养活自己。”

高照一听很高兴，急忙问道：“这么说，你家夫君是个铁匠了？”

“是啊，是啊，手艺好着哪。”说起打铁，妇人兴高采烈地介绍道：“我夫君叫牛和马，都叫他牛郎，可有名了。家里祖祖辈辈都是打铁的，哪个女子能嫁到他们家，那可是烧高香了。可是我，生来就是贫穷的命，我们俩在一起，要么我跟他富贵，要么他跟我贫穷。这不，我们被他家赶出来了。”

“哦，夫人来此受穷，倒是快乐得很哪。”心照被妇人的大度感动了，但觉牛郎姓名奇怪，便问道：“牛郎为什么叫牛和马呢？”

妇人笑道：“哈哈，公公姓牛，婆婆姓马，因此给他取名牛和马。我父母死得早，卖身到夫君家，就已经是福了，可他还娶了我，我就是受苦受累也要跟着夫君白头偕老啊。”

“嗯，好，好。”高照问道，“怎么称呼您呢？”

“哦，我姓田，叫田中女，在牛家织布纺线，他们都叫我织女。”

“牛郎织女？”高照的心一阵惊喜：“这就是缘分啊。”

正说着，过来一伙衙役，捕快厉声道：“牛婆，你家牛郎犯了罪，被我们拿下了，带你去官府大堂，老爷要审案。”

“什么？我夫君犯了罪？所犯何罪啊？”织女立马惊呆了。

“所犯何罪，到大堂说去。给我搜。”

衙役们立即闯进小屋开始搜查，并搜出了两把刀剑。

“牛婆，”捕快拿着刀剑道：“官府不允许私自铸造刀剑，这就是物证，带走。”

“啊？”织女几乎要昏厥了。

“等等，等等。”高照急忙阻止道：“老夫张高照，乃是牛和马的师父。其实，这刀剑是老夫打造的，要过堂，还是让老夫去吧。”

“哦，我是他师母，我也有份。”心照也急忙报名。

“师父、师母？我们怎么没听说过？”衙役都提出了疑问。

高照微笑着道：“本师父是上天派来的，自然不会公开。徒弟所犯罪过，都是师父的罪过。”

“还有师母的罪过。”

“好啊，走吧，一块儿过堂去。”捕快暗自想：什么上边派来的，都白发苍苍了，吓唬谁呢。

到了官府的大堂，织女见到跪在地上的夫君，立即扑上去哭道：“牛郎，你怎么了，犯了什么罪啊，走时不是好好的吗？”

“爱妻，我没有犯罪，是他们诬陷我的。”

“大胆牛和马，这是在你家搜出来的刀剑，罪证确凿，你还敢抵赖吗？”

“这，这，铸这刀剑，我是经过官府许可的呀？”牛郎看了看左右道：“有你们师爷亲自来我家颁发的文书呀。”

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问道：“胡说，官府文书何在？”

“在我家中，就在我的家中啊。”

捕快道：“老爷，我们搜遍了牛郎的家，根本就没有什么官府文书，这是他在狡辩。”

“老爷，我未曾去牛郎家颁发过什么文书呀。”这时的师爷不承认了。

“我有。”站在一边儿的高照道：“师爷确实来牛郎家中亲自颁发了官府文书，让他铸造刀剑的。”

“你是谁？”县太爷见了高照，吓了一跳。

“老夫张高照，牛和马是我的徒弟。”

县太爷此时感到非常尴尬，说话有点有气无力：“张高照，你说你有官府文书，将文书呈上来。”

高照寻思一下道：“嗯，老夫会在夜间去找，明天吧，明天过堂，文书必会呈上。”

县太爷附耳问捕快道：“你可搜到文书？”

捕快小声道：“老爷放心，我已经搜到了，并且焚毁了。”

县太爷点点头道：“好，如果明天你拿不出文书，老爷我即刻定案。将一干人等押入监牢，退堂。”

高照等都被关进监牢，并将高照夫妇、牛郎、织女分别关押。高照来到牛郎的监房，问道：“牛郎，你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老夫吗？”

牛郎见高照穿过护栏径直走进他的监房，非常惊讶，反问道：“先生是如何进来的？难道你是神仙吗？”

高照笑了笑道：“不错，苍天保佑你，老夫来了，是帮助你清洗冤屈的。告诉老夫，他们为何诬陷你呢？”

“唉，都是因为织女啊。”牛郎说出了被诬陷的缘由。

一天，县衙师爷来到牛府，很神秘地把牛掌柜和牛郎叫到了一起，直言道：“县太爷接到府台大人指示，让我县打造油灯五万盏，你家铁匠甚多，技术尚好，牛郎远近闻名，这个差事交给你们，可好？”

牛掌柜喜出望外，急忙道：“甚好，甚好，多谢县太爷。”

“请问，打造一盏油灯多少钱？”

牛掌柜算了一下道：“多打少算，每盏三钱。”

“不可，不可啊。”

“怎么？你嫌贵了？一盏三钱，官府可卖五钱，我这已经是最低价了。”

“不，我给你每盏一两白银。”

“啊？不行，不行，我怎敢要朝廷这么大的赏赐呢。”牛掌柜吓得连连摆手。

师爷气得打了一下牛掌柜道：“你是榆木脑袋啊，你以为都是给你的吗？让你收三钱就不错了，其余的都是老爷的，还有老爷的、老爷的、老爷的，你在官府协议文书上写上每盏一两白银就行了。”

“这？这？欺瞒朝廷，那就是欺君之罪啊，我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啊。”

师爷敲着桌子道：“老爷都不怕，你怕什么？与你小老百姓有何干？”

“唉。”牛掌柜一屁股坐在地上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师爷啊，你看我们……”牛郎也坐不住了，他想说说自己的想法。

“还有你。”师爷不等牛郎开口，直接道：“县太爷的千金小姐要下嫁，县太爷看中你了，两项事情一块儿办，这叫双喜临门。”

“怎么办呢？怎么办呢？”等师爷走了，父子俩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
牛郎皱着眉头道：“县太爷家的千金我知道，是个智障，胖乎乎的，整天傻呵呵的，我怎么能娶她当老婆呢？我要娶田中女。”

“什么？你要娶田中女？”牛掌柜这时倒忘了县太爷交办的污浊之事，阻止道：“她是个下人，是个织女啊，你一个牛和马再娶一个田中女，这是永远贫穷的命，还不如傻子呢，最起码是县太爷的千金啊。”

“什么千金啊，他让我们办的事，如果砸了，朝廷要诛灭九族的，还千金呢。”

“这？”牛掌柜犹豫了，思来想去，为了保全儿子，决定道：“只好这样办了。你立即和织女成婚，我以门不当、户不对为由把你们赶出家门，铸造油灯之事与你无关，是福是祸，由爹承担。”

然而，县太爷与牛掌柜联姻这事黄了，但县太爷不甘心，便与师爷商议，让牛郎为衙门捕快打造两把刀剑，待刀剑打造成了，再判牛郎一个私自打造刀剑的罪，打入监牢，给牛掌柜和牛郎一个下马威，再榨他们的油水。

捕快带着衙役在牛郎的家附近盯好多天了，见牛郎进城买米，就在城里抓捕了牛郎，并抄了牛郎的家，搜到了事先颁发给牛郎的官府文书，立即焚烧销毁了。

第二天，县太爷继续升堂。他很得意，知道高照夫妇一夜没有离开监房，他想伪造文书的机会是没有的。

“高照，你找到牛和马打造刀剑的官府文书了吗？如果没有，本县可要定案宣判了。”

“虽然你们关押了老夫，但老夫还是找到了。”高照将六合炉展示给县太爷，戏言道：“其实，老夫乃是牛魔王的朋友，掌管天下的牛和马。这是老夫的六合炉，是为上天炼制红符的。因此，上天叫我人间标王。”

“啊？人间标王？”众人都惊呆了。

高照将六合炉放在台案上，从里边拿出一个文书，宣读道：“奉天承运，皇帝诏曰，令铁匠牛和马打造刀剑，赐赠捕快办案防身。钦此。”

“啊？”县太爷吓得立即走下案台，接过诏书看了又看。他见过皇帝的诏书，发现了破绽，立即吼道：“什么标王，大胆张高照，你竟然敢伪造皇帝诏书，给我抓起来。”

“慢，慢，慢。”高照用符龙尺指着县太爷道：“你颁发的官府文书已经被捕快焚烧了，我就拿出了皇帝诏书，不行吗？你那是小把戏，我让你看看我的大把戏。这六合炉乃是太阳神的宝物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。不信，你要皇帝的玉玺，我这里都有。”

“什么？什么？你还有皇帝玉玺？”县太爷眼珠子都瞪出来了。

高照不慌不忙地从六合炉里拿出三枚玉玺，金光闪闪，介绍道：“这是前朝、前朝的玉玺，这是前朝的玉玺，这是当朝的玉玺，你见过吗？”

“啊？”县太爷拿起一个一看，玺面上写有四个大字：贪赃枉法；再拿起一个一看，也有四个大字：为富不仁。他不敢再看当朝玉玺，转身看着高照，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问道：“你、你，到、到底是什、什么人？”

高照道：“老夫乃是符星高照、执掌红符齐天，是专门为上天打造红符的，别说是皇帝玉玺，就是皇宫、寺院，老夫也能变得出来。”

捕快喊道：“你瞎说，昨天你还说你是上边派来的，上边有你这么老的官差吗？你经过了几朝几代啊？”

“哦，老夫啊，自从盘古开天地，就有老夫了。”高照转身对众人道：“诸位，这六合炉乃是太阳分子造化的，具有太阳神的法力，由盘古天帝赐给了老夫，老夫已记不得经过多少个朝代了。这是符龙尺，可成天路，即为红符齐天。”

“啊？”在场的衙役和百姓都面面相觑，不知高照说的是真是假。

“疯子，他是个疯子。”捕快叫嚣道：“这不可能，他现在也就是八九十岁，变着戏法糊弄我们。老爷，切不可相信他啊，他，无非就是个行走江湖的道士，是变戏法的。”

“大胆包天的道士，给我打跪在堂下。”县太爷一拍惊堂木，下命令了。

“是。”衙役们抡起杀威棒就要打高照。

“慢。”心照托着造钱方道：“老妇王心照，执掌天下供给，这是造钱方，要什么有什么。捕快听错了，我们不是上边派来的，是上天派来的，是帮助牛和马打造刀剑的，要打，就将老妇一起打了吧。”

县太爷一听站了起来：“嘿，越说越不着边际，你们都老糊涂了吧？给我一块儿打跪在堂下，让他们清醒、清醒。”

“是。”就听霹雳扑通一顿杀威棒的声音，有的杀威棒都打折了，高照夫妇却一动不动。等衙役们打累了，高照夫妇也没跪下，还是一动不动。大家定神一看，原来是两尊石像，高照夫妇变成石像了，难怪杀威棒都打折了。

“啊？”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跪下了，纷纷磕头作揖道：“符星高照，标王饶命啊。”

“符星保佑啊。”

“标王保佑啊。”

“标王饶命啊。”捕快此时只好招供道：“是小的错啦，不应该诬陷牛郎，不应该听从师爷的话啊……”

县太爷一听，害怕说出自己，立即拍案大声宣道：“牛和马无罪，当堂释放。将捕快押入监牢，听后发落。”

“是。”衙役们拿出锁链把捕快锁了。

这时，牛掌柜带着一些人来到大堂，见所有的人都给石像跪下了，就建议道：“老爷，老牛我昨夜梦见了女娲娘娘，说符星高照带着夫人下凡人间了，他们是福海鸳鸯神，一个执掌红符齐天，一个执掌天下供给，不可不敬啊。还是交给牛郎吧，让他把福海鸳鸯神供奉在庙里，日日祈福，可保我县的老百姓财源滚滚啊。”

“好，好，就依你，快快搬走。”县太爷用手帕擦着满头的汗水，看着牛掌柜差人把两尊石像抬走了。

“太可怕了，太可怕了，符星高照就是我的克星啊。”县太爷每天都这样叨咕着，而且看哪都有高照的符龙尺，就像朝中大臣手拿执笏板一样，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。

根据牛郎的建议，牛掌柜出银，在牛郎居住的荒山野岭盖了一座《鸳鸯神庙》，两尊石像就安放在大殿里。高照左手托着六合炉，右手拿着符龙尺；心照右手托着造钱方，腰间系着符龙带。庙里悬挂着一个牌匾，上书“符星高照，红符齐天。”

“符星高照，红符齐天！”众人跪拜，默默地为自己祈福。

一切都安置好了，大家拜完鸳鸯神，正要离开，突然，高照和心照又出现了：“哈哈哈哈哈哈哈，诸位辛苦了。你们将福海鸳鸯神的石像安置在这里，我们便有了栖身之处，即可长期在此造福人类了。”

“符星高照，红符齐天啊。”众人再一次给高照夫妇跪下了。

“诸位免礼，免礼。”

“人间标王，谢谢你救了犬子。”

“谢谢师父。”牛郎真的叫师父了。

“嗯，好，既然叫师父了，师父还有一事需要徒儿去办。”

“师父请讲。”

高照靠在石像上，慢慢道：“老夫就是盘古天帝钦封的符星高照，执掌红符齐天，心照乃是女娲娘娘的花神，执掌天下供给，我与心照便是福海鸳鸯神。这次下凡，就是听了人间诉语，奸商宰人现象比较严重，有钱能使鬼推磨，这是官府不作为或同流合污所致，是一种负能量的行为。这里的县太爷就能在朝廷购置的油灯上贪墨官银几万两，把国库里的银子层层盘剥在个人手里。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，就让我等了结了吧。”

“师父，您说怎么办，我们帮您。”

“好，请各位伸出手来。”

大家同时伸出手，高照用符龙尺在每个人的手上拍了一下道：“印在手掌中的影像就是符龙牌，你们有了符龙牌，就是我符龙门的人。在今后的办事中，即可亮出符龙牌。如果受到威胁，默念咒语，符龙牌就会出现三十六个符龙镖帮助你们。”

“啊？好啊，好啊，我们都是符龙门的人了。”大家都激动起来，看着手里的符龙牌，数着上边的三十六个符龙镖。

高照嘱咐道：“等到朝廷的马车一到，你们就这样做。”

听了高照的计谋，大家都高兴地各就各位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