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回  同行是冤家

接上回，李听让李十真立刻回家，让他父亲来提亲。这时，忽听外边有很多人在喊：“出来，出来。”

李听和李十真、李九汇出来一看，门前聚集了很多人，还有官府的人，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。

一个衙役道：“李听，城中多处房屋倒塌，已经砸死人了，这些房屋都是你家盖的，跟我们到衙门解释清楚。”

李听看了看来的这些群众，仰天长叹道：“唉，同行是冤家啊。”

来到县衙大堂，知县老爷一拍惊堂木道：“李听，你盖房屋多年，老爷我什么时候干扰过你？为难过你？你竟然偷工减料，致使房屋倒塌，死伤多人，人命关天，你让我如何向朝廷交代呀？”

李听道：“老爷，你不要听有些人的一面之词，我家建造的房屋，居民居住多年，从未发生过任何质量问题，房屋为何倒塌，需要现场勘查方知原因，你可容我带专业木匠前去勘验？”

“李听啊，”县老爷道：“本县早已通过专业木匠勘查过了，难道你不信这些专业木匠的技能吗？”

“我不信。”李听斩钉截铁地道：“本县的专业木匠，多数都在我的木匠行里，我要让我的专业木匠前去勘验，那我信。”

“好，那你看看，这位是不是你的专业木匠。”县太爷言罢，李听的一个专业木匠被带到堂前，并亲口咬定是偷工减料造成的。

“什么？偷工减料？”李听惊呆了，他不相信眼前这个事实。

这时，就听门外有人击鼓。衙役进来报：“老爷，李听的专业木匠来了。”

“嗯？谁呀？让他进来。”

李听一看，十真、九汇领着一位白胡子老头和一位白发老婆婆进来了。

李九汇道：“老爷，我家的专业木匠是我的天祖父、天祖母，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。”

“天祖父、天祖母？”整个大堂的人都奇怪地看高照夫妇。李听就更奇怪了，这样论辈分，这应该是我的高祖父、高祖母啊，这都死多少年了，简直是开玩笑。

县太爷按照程序问道：“请问二位姓甚名谁？多大年龄？”

高照道：“老夫姓李，名一唱，一百九十九岁。”

心照道：“老妇姓李，名一和，一百九十九岁。”

“一唱一和？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众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
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道：“别笑，肃静。一唱一和，你们都知道什么？从实道来。”

高照道：“李听的女儿李九汇得了上天法宝汇龙符，是用于建造房屋的招牌，引来百姓羡慕，然而却引来同行嫉妒恨。所以，那些同行就偷偷找人拆了几间房，还买通了李听的木匠，说是李听建房偷工减料，知县小儿，你可要明断是非啊。”

“嗯？”县太爷见高照叫他知县小儿，不高兴地问道：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高照道：“人在做，天在看，是老天告诉老夫的。”

“老天？如何能告诉你呀？”县太爷气得一拍惊堂木道：“大胆刁民，装神弄鬼，竟敢戏弄本官，人有活一百九十九岁的吗？你们是不是都老糊涂啦？”

高照慢声慢语道：“唉，老夫死的时候是九十九岁，这都过去一百年了。”

“是啊，岁月如梭，老妇都死一百年了。”

“啊？鬼啊。”众人吓得连连后退，县太爷吓得立刻钻进了案台底下。

高照一摆手道：“什么鬼啊，我们夫妇乃是福海鸳鸯神，是给你们造福来了。”

“是啊，老妇执掌天下供给，李九汇有了汇龙符，老妇就可以让她财源广进，你们就不要嫉妒恨啦。”心照说罢，将造钱方放大，让九汇把汇龙符放进造钱方，然后默念咒语，就见汇龙符接二连三地飞出了，都变成了装钱的柜子。

“老夫执掌红符齐天，可以让九汇的红符与天同高，变成天蝎座。”高照言罢，默念咒语，汇龙符便升上天空，变成了一个偌大的星座。

“啊？天蝎座？”众人都喊了起来。

“原来是福海鸳鸯神驾临了啊。”

高照和心照收了法术，高照道：“你们都看到了，这汇龙符就是天上的天蝎座，连着天呢，有了通天的汇龙符，我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？”

“祖太爷，祖太奶。”县太爷从案台里爬出来，跪地道：“不知鸳鸯神下凡，请神仙恕罪。我明白了，本县宣判：李听无罪，当堂释放。谁是罪魁祸首，日后查明，收监法办。”

一切都真相大白了，原来，县里还有一个建房大户，掌柜叫王百万，是朝廷一个大臣的亲属，是从王家县来到李家县的。因为他经常坑蒙拐骗，算计这个、算计那个，所以发了家，人们暗地里都叫他王八蛋。王八蛋见李听拿着自己的招牌招摇过市，人们便倾向与他，非常嫉妒。想了许久，终于想出了一个对付李听的妙计。他花钱买通了李听的木匠，并找人挖了几个李听建造的房屋墙角，致使一部分房屋倒塌，并砸死了几个人。县衙查明后，便把王八蛋等涉案人员押入监牢。

李十真和李九汇结婚了，婚后生活甜如蜜，十多年便生了很多儿女。李十真的药铺生意兴隆，都是聚龙符给他带来的财富；李九汇的木匠行也建造了很多房屋，都是汇龙符招蜂引蝶的结果。

突然有一天，李家县城闹起了瘟疫，李十真药铺里里外外挤满了病人，而且还接连不断地有人死去。这下可急坏了李十真，虽然聚龙符是个法宝，但瘟疫来得太快、太猛，一时间不能医治太多的病人。

“师父，师母，快来帮帮我们啊。”九汇急忙请出汇龙符，默念咒语，天蝎座伸展到天空，不一会高照夫妇便来到了。

李十真急忙问道：“师父，师母，你们快看看，这是什么病？为什么传播这么快。”

“嗯。”高照用符龙尺在患者身上翻来覆去看看，确认道：“患者具有毒血症状，发热、出血，必是鼠疫。”

“鼠疫？”

“待为师查查。”高照将符龙尺立在胸前道：“红符齐天。”

符龙尺立刻伸展到天空，不一会儿，高照便收了符龙尺道：“现已查明，问题出现在王八蛋的身上。”

“王八蛋？”人们都惊讶了：“王八蛋不是已被砍头伏法了吗？”

原来，当年王八蛋被判了死刑，然而，王八蛋在朝中的亲属花钱买通了狱卒，用一个乞丐替代了他。为了隐藏身份，王八蛋躲进森山里的一个山洞里生活，让家人给他送粮食、送衣物、送肉送菜。要知道，王八蛋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，他对家人说，山洞里什么动物都有，必须先喂饱了它们，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侵犯。因为洞里有很多老鼠，他便让家人买来很多粮食藏在洞里，引来大批老鼠吃粮食。因为王八蛋天天生活在老鼠窝里，被鼠蚤叮咬便得了鼠疫。他偷偷跑回家，让家人给他治病，结果他的家人被他传染上了鼠疫。鼠疫传播很快，整个李家城闹得人心惶惶。

“必须先除掉祸根。”高照分配道：“根源就在山上的山洞里，心照先用符龙带将整个县城围起来，防止瘟疫侵入和扩散；李十真将聚龙符变成天秤座，引来天龙诸神，将人体的病毒杀死；李九汇和为师去毁了那个山洞。”

“是。”众人开始各就各位。

心照的符龙带就是一条地带，可以无限延长，就像一条长龙一样，里边的飞龙符就像是龙身上的鳞。符龙带将整个李家县城包围了起来。

李十真来到药铺，默念咒语，聚龙符立刻变大，成为天秤座，与天同高，引来无数个天龙诸神将病人身上的病毒全部杀死，病人全都恢复了健康。

李九汇跟随高照来到山洞，就见王八蛋扒在洞口，见高照等人来了，便断断续续地道：“人、人算，不、不如天、天算，报、报应，报应啊。”

李九汇一看，气愤地骂道：“你这个王八蛋，不如早点死了，现在死了，得有多少冤魂在阴间找你算账啊。”

高照道：“九汇，立刻烧死他，烧毁了山洞，免得鼠疫扩散。”

“是。”李九汇立刻将汇龙符举起，默念咒语，汇龙符变成很大很大的天蝎座，纵向伸上天空，横向伸进洞里，就见无数个火龙从天空引下来，立刻熊熊燃烧，有的烧死了王八蛋，有的将整个山洞变成了火洞，里边的粮食及老鼠、动物等统统付之一炬。

“师父，”李九汇收了汇龙符道：“王八蛋的亲属买通了狱卒，他的家人养了他十多年，都是罪人，我们现在就去县衙，抓了狱卒和王八蛋的家眷。”

高照叹了口气道：“唉，不用了，王八蛋的家人先被传染，都死绝了。狱卒受了王八蛋家人的恩惠，也没有逃脱被传染的命运，他们都到阴间相聚去了。至于朝中大臣嘛，他也逃脱不了上天的惩罚。”

同行真是冤家啊，自从李十真药铺有了聚龙符招牌，聚龙，聚龙，有钱有势的人都想把自己形容成龙，所以，有病都跑到李十真药铺看病抓药，药铺自然就火了。李十真的药铺火了，其他人家的药铺便开始嫉妒恨。因为王八蛋当年使用了阴招，没得逞，还被官府治了罪，所以，多少年来，各家药铺都只能观望，不敢轻举妄动。

憋了十多年了，终于等到了机会。王八蛋得了鼠疫，他的家人也不敢到李十真药铺抓药，便到其他人家的药铺抓药。当病人越来越多时，嫉妒恨的人家药铺便相互串联，全都大门紧闭，他们想看李十真的笑话，只有你家火，那就你一家负责到底吧。治好了，也得让你倾家荡产，因为得了鼠疫的人已经没钱治病了；治不好，官府就会拿你试问，因为官府已经把重任交给李十真了。

没想到，李十真有神仙帮助，不仅治好了鼠疫，还彻底消灭了王八蛋，官府还给李十真下发了“华佗在世”的牌匾。

看了几天李十真的笑话，这些药铺的掌柜都不说话了，当初挑头关门的药铺掌柜不甘心，感觉在同行掌柜面前失了面子，便开始琢磨如何挽回面子。

这位掌柜叫李不点，因为出生时不足月，长得小，父母就叫他李不点。李不点长大了，仍然是矮矮的个子，怎么吃也不胖。李不点就怕人家说他的短处，其实，人们都懂，矬子面前不说矮话，所以，人们和他相处，说话都很谨慎。

然而，人们不说，不等于李不点不想，李不点就想如何能在别人面前高大起来。一个偶然的机会，李不点遇见了一个奸药商，明明知道他卖的是假药，但李不点眼珠子一转，想出一个妙计，便廉价购买了这批药材。

现在，李十真所卖的药，已经全部画上了聚龙符的标记。李不点利用这批假药材制作了一些成药丸，并在药盒上画上了聚龙符的标记，又通过那个奸药商转手倒卖。没用多长时间，就有一批人找上门来，大骂李十真假药害人。李十真莫名其妙，看看这些药盒确实都画着聚龙符的标记，一时间不知所措。

此事也闹到了县衙，李十真作为被告来到了县衙大堂。此时的县太爷已经换了，质问道：“李十真，这药是不是你家制作的？”

李十真摸摸脑袋，含糊其词地道：“从药盒子上的标记看，是我家制作的药，但我家没有制作过这种药，药味也不对，可以肯定是假药，但我不可能制作假药啊。”

县太爷也有办法，直接道：“本县给你两条路，如果你能证明这不是你家制作的药，本县就免你的罪；如果你不能证明这不是你家制作的药，本县倒也不至于判你个罪，罚你纹银十万两，以资抵罪。”

“这？”李十真是个老实人，从没算计过别人，也没编过瞎话，不知说什么好了。

这时，衙役来报：“老爷，药商来了，他能说明假药的来历。”

“哦？快请，快请。”

“假药商。”李不点本来是来看热闹的，立刻就认出了假药商，他想，你来干什么，是不是要坏我的事啊。

县太爷立刻问道：“你姓甚名谁？从事何等执业，报上名来。”

药商道：“小民姓李，名上，是个铁匠。”

“铁匠？你不是药商吗？”县太爷纳闷了。

李上道：“药商是李下，我们是一个娘一天生的。”

“这叫孪生兄弟。”县太爷问道：“那你来干什么？”

李上道：“我们是双胞胎，自然心有灵犀，所以，李下干什么我都知道。”

“哦？”县太爷急忙问道：“那，你可知道李下都干了些什么？”

李上道：“李下是个总想不劳而获的人，打铁怕累，卖锅嫌苦，就到处骗吃骗喝。他发现造假发财比较快，就贩来一些廉价的假药材，先卖给了药铺掌柜李不点，李不点就制作了假的成药丸，然后画上李十真的聚龙符，再卖给李下，李下再卖给病人吃，就这样，他们互相得力，却害了病人。”

县太爷立即下令道：“来人，抓捕李下、李不点过堂。”

“是。”李不点就在堂上，被捕快认出，当即被打跪下；没过多久，李下也被捕快抓住带到大堂。

“跪下。”李下不知为何被带到县衙大堂，正纳闷呢，被衙役打跪下了。

县太爷问道：“堂下何人，报上名来。”

“小民李下。”

“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？”

“老爷，小民不知。”

“你兄长说你贩卖假药，你可认罪？”

“我兄长？”李下道：“小民是个独生子，没有兄长啊。”

“哈哈，还想瞒混过关，”县太爷指着李上道：“你看看，这是谁？”

李下一看，一个和自己长相和穿着打扮都一样的人站在旁边，惊讶地问道：“你是谁呀，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？”

“兄弟，我是你的兄长啊？咱们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，你糊涂啦？”

“我？我？”李下糊涂了：“我从来就……就没有兄弟姐妹呀。”

县太爷气得一拍惊堂木道：“混蛋，李下，你再看看你身边的李不点，别不承认自己贩卖假药的事。”

李下看了看李不点，承认道：“我确实把假药材卖给了李掌柜，李掌柜又卖给我一些成药丸，但我确实没有兄长啊。”

李上高兴地道：“李下啊，你承认了和李不点贩卖假药的事就可以了，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兄长，我是符星高照。”

“符星高照？”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李上，李上突然变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。

“是福海鸳鸯神啊。”很多人都已经见过高照了，原来李上是高照变的。衙役等立即跪下，齐声道：“符星高照，红符齐天。”

“县太爷，”高照捋了一下右脸颊上的胡须道：“事已查明，就放了我的徒弟吧？”

“放，放，放。”县太爷跪下道：“本县早就听说，福海鸳鸯神驾临我县，为民造福，今日让本县大开眼界，实乃荣幸啊。”

“都起来吧。”高照道：“同行业竞争，要彼此奋发努力，让社会除旧迎新、歌功颂德，不要成为冤家，互相拆台。红符只是个德道的标识样板，是太阳分子化作的一种正能量星座标识。同业竟然如此这般，社会还能进步吗？”

“对，对，本县今后大力宣传除旧迎新、歌功颂德，推广正能量的星座标识，希望我县符星高照、红符齐天。”

“符星高照，红符齐天。”

事情查明了，李不点被判罚银十万两，并被游街示众，当众呐喊：“造假害人，最终害己。”

李下被判从军，发配到边疆。一路上见人就喊：“造假害人，最终害己。”

李家县城的中央广场上，树立了一个高大的天蝎座，作为李家县的标志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