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回  探亲巧相遇

安排好了红梅，洪仁的心里又踏实了很多。这是他一直以来挂念的人，毕竟小的时候喜欢红梅。每次见到红梅，他的心就会跳得欢，曾想过长大了一定娶红梅做媳妇。然而，老天爷没有这样安排，让他在最困难的时候遇见了美玉。而美玉，毕竟是城里人，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会，红梅怎么能和她比呢。

这样帮助了红梅，将来红梅也能过上好日子，现在，洪仁的心事了了。但洪福也有一件心事，是他想了很久的心事。

送走了来往不断的客人，家里消停了，洪福才问父亲道：“父亲，我们家还有最亲近的亲属吗？”

“有啊，”张大快道：“你二叔在野城南边的小镇生活，是个兽医。”

“二叔家有儿子吗？”

“有一个，叫张洪立。”

“太好了，太好了。”洪福非常高兴。

张大快见儿子打听二叔的后人，奇怪地问道：“怎么，你需要人手吗？”

“不，暂时可以到我们山庄做个镖师。”

“那以后呢？”

这时，洪福才有时间一五一十地讲述了爷爷结拜兄弟的事，他最关心的就是齐天没有传宗接代的男人，而只有七个仙女儿，自己和洪仁都有媳妇了，又不能让齐叔家的仙女儿做二房。他想让洪立给齐天当上门女婿，让齐家有我们的血脉。

听了洪福的计划，全家人都为洪福的计划喝彩。下一步，洪福一行要离开家乡，去找洪立。说走就走，洪福一行在家乡已经玩了几天了，便开始新的征程。

经过野城，洪仁决定在城里走走、看看，因为洪仁从家里出来时路过野城，觉得离家还不够远，就没有好好看看野城有多大。

洪福本不想停留，害怕惊扰了县太爷，但野城毕竟是自己的家乡县城，洪仁想看看，那就看看。洪福让管家找个地方歇息，顺便喂喂马，便和洪仁、美玉、美玲在大街上行走。

    这个县城真的没有符龙山庄大，人口也不会超过三万，这一条主要的街道横穿东西，大约十里，被人们称作十里长街。大街上，店铺有很多，但人比较少，看样子生意都不是很景气。

    这时，忽听一个老妪大声道：“你这小伙子，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。”

    只见大街上的一个胡同口，一个小伙子摆了一个小摊儿，桌子上立了一块木牌，上面写着：诊病十钱。一位老妪坐在他的对面，小伙子正在给老妪诊脉。可能是诊脉时间长了，急得老妪直问小伙子。

    小伙子道：“你别急啊，我得细心查查，看看病根在哪里。”

    洪福走上前，看了看小伙子诊脉的手法，觉得不对路，年纪轻轻的就出来诊脉看病，是不是像高仁一样的骗子呢？洪福问道：“小伙子，你知道寸、关、尺在哪吗？”

    洪仁等听糊涂了，没听说洪福要找这样的地方啊？

    小伙子看了看洪福，回道：“没看我在给老人家诊脉看病吗？你说的地方我不知道。”

洪福又问道：“你诊脉却不知道寸、关、尺，那你诊的什么脉呢？你没看见大夫用三个手指诊脉吗？”

“三个手指？手指都是挨着的，你知道他用的是哪一个？”

洪福笑道：“三个手指都用，那就是查看寸、关、尺三个部位的脉象。”

“这？”小伙子立刻就蒙了，他猜想可能是遇见大夫了。

洪福接着问道：“你知道人体有多少脉象吗？”

    “多少脉象？”小伙子含含糊糊地道：“好几种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二十八种。我再问你，四诊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小伙子赶紧答：“望、闻、问、切。”

    洪福看小伙子多少还懂一些，又问：“那阴、阳、表、里呢？”

小伙子又急忙答：“还有寒、热、虚、实。”

“六淫呢？”洪福继续问。

“风、寒、燥、火、湿、痰。”小伙子扳着手指头答。

“七情呢？”

“喜、怒、忧、思、悲、恐、惊。”

    洪福道：“看来，你是有师父的，但你的师父也不精，诊脉不告诉你寸、关、尺，如何查看病人的脉象呢？而且，还涉及到脉浮、脉沉等等。否则，如何进行八纲辨证呢？”

    小伙子红着脸道：“对不起，先生，我是看医书学了点儿常识，确实不精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原来是看医书学的啊。”洪福见小伙子还挺诚实，就指点道：“那只能学个一知半解的，这可不行啊，你还是先找个大夫拜师学医吧，现场教学，临床实践，才能诊病看病啊。”

    小伙子惭愧地道：“我本不想给人诊病的，只是来城里买药，还差一点儿银两，就想顺便赚点儿铜钱，没想到，遇见你们了，你就是大夫吧？我能跟你学医吗？”

    洪福此时倒不知怎样回答了，就想推脱，回答道：“你刚学点儿常识就出来诊病，我怕你学会了出来骗人哪。”

    小伙子自知理亏，挠挠头道：“先生，对不起，我本来是个兽医，是给牲畜看病的，今天来野城抓药，银子不够了，这才……”

    “啊？原来你是兽医，你竟然给我看病，臭小子，看我不打死你。”老妪气得到处找东西要打小伙子，见洪福垮着乾坤圈，就去拽。

    洪仁急忙拉开老妪，并说了些好话安慰老妪。

    “哦？原来你是兽医？跟谁学的兽医呀？”洪福听父亲说二叔是个兽医，急忙问。

    “家父张大来。”
    “张大来？那你就是张洪立了？”

    小伙子吃惊地道：“你是谁呀，你怎知我叫张洪立？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。”这时，洪福、洪仁、美玉、美玲都哈哈大笑起来，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、来得全不费功夫啊，还未到二叔的小镇，就在野城见到洪立了，正给人看病呢。

    “洪立，我是你大哥洪福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你二哥洪仁啊。”洪仁也急忙报上姓名。

    “大哥、二哥？我听家父说过你们，但我没有见过你们啊。”这时的洪立满脸笑开了花。

    “再认识一下，这位是你大嫂美玲，这位是你二嫂美玉。”

    “大嫂、二嫂你们好。”洪立又是点头又是哈腰。

    美玉笑着回道：“好，好，好，正想去你们家找你呢，没想到，在这就碰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洪立高兴地问道：“大哥、二哥，你们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洪福首先问道：“你成亲了吗？或者说，定亲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，没有啊，我还年轻，整天跟牲畜打交道，脏兮兮的，哪有人给我说媒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了。”洪仁道：“你跟我们走吧，我们给你找媳妇，七仙女，任你挑，任你选。”

    洪立笑着道：“你这是逗我开心呢，还七仙女，你给我一个村姑我就老高兴了。”

    洪福严肃地道：“洪立，不是跟你开玩笑，你就跟我们走吧，先到我们符龙山庄做个镖师。以后，我会安排你做个堂堂正正的大夫。”
    洪立一听要带他走，问道：“大哥、二哥，你们是做什么的呀？符龙山庄在哪里，离我家远吗？你们先到我家去吧？”

    洪福道：“洪立，既然在这里找到你了，我们就不去你家了，我们要抓紧时间去庄主的家乡，庄主没有时间回家，但我出来了，一定要去拜访庄主的父母。”

    洪立急忙道：“不行啊，家父不知道我干什么去了，还不得急死啊？”

洪福安慰道：“洪立，你放心，你先写一封家书，我派镖师快马送到你的家中，等我们有时间了，一块儿去看你的父母，我的二叔二婶。”

“嗯，这样也行，但你们得资助我一点儿银两，我得买了药材一块儿给我家捎回去。”

“哈哈，这你就放心吧，多少银子，我来付，顺便给叔婶捎去一百两银票，我们没看到老人家，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心意啊。”美玉想得真周到。

“一百两？够我们家用三年了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大家都开心地笑了。

    洪仁问道：“洪立，你会骑马吗？”

    “二哥，我是兽医，经常与马打交道，怎能不会骑马呢。”这时的洪立倒是神起来了。

“好啊，这下方便了。”洪福立即吩咐管家买了药材，又到集市上买了一匹马，交给洪立。

“洪立，你与镖师快马回到家中，我们去往山城，你们随后跟上。”

“好咧。”

洪立与镖师快马跑了，洪福一行奔往山城的方向出发了。

    几经打听，洪福一行来到了山城，山城不大，但也是一个县城，大街上人来人往，洪福的车队一来，吸引了城中的百姓。人们见三辆马车跟着一队押镖的，感到好奇，尤其是符龙旗迎风飘扬，特别显眼。洪福从车窗往外看，突然叫住车队：“停，停，停。”

    镖师应声问道：“二庄主，有事吗？”

    洪福下了车，看了一眼街道边儿上的店铺道：“这里竟然也有一个《符龙商铺》，进去看看，有何来历。”

    洪福、洪仁下了车，走进商铺，见掌柜的迎上来，便问道：“请问掌柜的，你家的商铺因何取名《符龙商铺》？”

    掌柜道：“这是我家姑爷取的名，符就是符号，与福谐音，龙代表大而广。”
    洪福觉得掌柜讲解得有道理，于是又问：“请问你家姑爷是做什么的？”

    “县衙捕快。”掌柜顺口答道。洪福知道，立即亮出底牌的，大多是为了给自己撑腰，壮壮门面，吓唬吓唬江湖人士。

    洪福笑道：“衙门捕快也有过人的商业头脑啊。你家的店铺名称与我家的一样，不妨让我们见见这位衙门捕快，因为我们的商铺也叫《符龙商铺》，只是我们有符龙标记，你家没有。”

    掌柜怔了一下，敷衍道：“姑爷不在家，外出办案去了。”

    洪仁道：“我们和衙门素有来往，像你家姑爷这样聪慧的朋友，我们愿意结交，能否告诉我们，如何能够找到他？”

    掌柜想了半天，只好实话实说道：“实在对不起，姑爷已经外出经商了，不再是衙门捕快了，但现在的衙门捕快是他的弟弟。”

    “能告诉我们，他叫什么名字吗？”洪福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。

    掌柜犹豫片刻，告诉道：“他叫郑义，远处有个《符龙山庄》，是个世外桃源，他带着妻子去那里经商了。”

    “郑义？”洪福一听郑义的名字，并说去了符龙山庄，立即想起了郑义讲过的与郝平喜结良缘的故事，急忙单腿跪地，抱拳道：“伯父在上，请受洪福一拜。”

    洪仁也反应过来了，立即拜道：“伯父在上，请受洪仁一拜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是？”掌柜惊讶了。

    洪福道：“我们都是符龙山庄的，郑义乃是我们的庄主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好啊，好啊，郑义可是好久没有回家了，就回来过一次，还是回来接孩子的。他们一家可都安好？”掌柜一听是符龙山庄的人，立即想起了女儿郝平和外孙子。

    洪福高兴地介绍道：“郝平与郑义夫妻恩爱，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，生活非常幸福。他们夫妻掌管的符龙山庄已经有了几千户夫妻鸳鸯，都在享受着世外桃源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太好了。”郝掌柜的眼泪立即就掉下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全家都好吧？”洪仁关心起郝掌柜的全家。

    “都好，都好啊，有了符龙商铺，生意一直很兴隆，我们生活都很好啊。”

得知这是郑义的岳父家，美玉、美玲、洪立和镖师们都高兴地进来施礼，符龙商铺立刻热闹起来了。

“快都到店铺里坐啊。”郝掌柜热情地招呼着，并让小二等沏茶倒水。

闲聊时，洪福想起了什么，就顺便问道：“伯父，您家中还有其他人吗？”

“外孙子让郑义抱回去了，家里就剩下我和老伴了。”

“那，您没有儿子吗？”洪福最关心的是男人。

郝掌柜停顿了半天，才回答道：“就算是有吧。”

洪福不理解郝掌柜的意思，就好奇地又问：“怎么算是有呢？”

郝掌柜叹了口气道：“唉，话说长了，这事儿就连郝平都不知道啊。”

“您老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呢？”

郝掌柜看了看众人，就讲起了多年的往事：“我叫郝天民，乔家庄人，三十年前……”

三十年前，郝天民还是一个种地的，家里很穷，媳妇生了一个儿子叫郝强，长到十六岁了还不干农活，就知道在外边交朋友，拜师学艺，整天打啊杀地舞刀弄枪。

有一天，从外边来了一伙收地税的人，因郝天民拿不出他们说的地税数目，他们就要抢粮食。要知道，郝强是个大肚子汉，能吃，一顿能吃三个人的粮食，如果粮食让他们拿走了，全家人都得挨饿。

“慢动手，都给我放下。要地税，等我们卖了蔬菜再给你们，粮食不能给你们。”郝强站了出来，执意不让拿粮食。

为首的是个税官，见郝强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，就怒吼道：“你个小孩儿牙子，我们早就听说你不干农活，还能吃粮食，不拿粮食，你们就会抗税不交，就拿粮食，我说了算，都给我抬走。”

郝强气得大吼一声道：“谁敢拿我家的粮食，我把他腿打折。”

“呵呵，还反了你了，就你这小体格，连农活都不能干，我一脚就能把你踹趴下了。”税官没有瞧得起郝强，刚要踹郝强，郝强一蹬腿，反把税官踹趴下了。

“啊呀，啊呀，你小子还真反了，弟兄们，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。”

税官带来的人一起上来要打郝强，怎奈郝强练过武术，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个大人们打得哭爹喊娘。

税官们没想道，郝强这么厉害，竟然打伤了好几个人。

在一边儿观看的郝天民吓得大声阻止道：“别打，别打，别打啊，你要闯祸的啊。”

可是，郝强的动作太快，已经打完了。税官带着那些人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
“完了，完了。”郝天民惊慌地道：“儿子啊，你闯下大祸了，他们是衙门里的人，能饶了我们小老百姓吗？你快跑吧。”

郝强很倔强，就是不走，他说得有道理，是福不是祸，是祸躲不过。不久，税官果然找来了衙门衙役，硬是把郝强给抓走了。

郝强被抓走了，衙门也不给个说法，到底是给定什么罪了也不知道。郝天民就带着妻子来到山城做工，一边做工一边打听。后来，衙门里的人说郝强被发配边疆去了。从此以后，郝天民就再也没有见到郝强。

后来，妻子生了郝平。自从郝平出生以后，郝天民便开始走运，想干什么都赚钱。郝天民一心想开个商铺，见好朋友李掌柜落难要逃，便廉价兑下了李家的《桃李商铺》。

听了郝掌柜的叙述，洪福便道：“以后的事我们就知道了，郑义来你们家打工，认识了你。后来当了衙门捕快，并给你的商铺改名为《符龙商铺》，还结识了你家小姐。”

“对，对，就是这样的。”郝掌柜连连点头，心想，可别说郑义被衙役抓走的那个荒唐的事，这是郝掌柜内心最大的阴影，实在是荒唐得很。

洪福对郝掌柜建议道：“现在的《符龙商铺》是有符龙标记的，这个符龙标记是一个《火龙符》，是我们送给郑义的独门标记。你应该重新制作牌匾，把符龙标记放在符龙店铺商行六个字的前边，有符龙山庄做靠山，你就有了护身符。”

郝掌柜一听，非常的高兴，立即让手下和洪仁一起重新制作牌匾，然后摆上酒席，就像当年郑义改牌匾一样，《符龙店铺商行》又一次揭幕了。

    一切安顿好之后，洪福又问掌柜道：“郑义的家乡离这里有多远？我们还想去拜访郑义的父母。”

    掌柜笑着告诉洪福道：“亲家原来是在农村种田的，我早已按照郑义的嘱咐在山城为亲家购买了房屋，他们都在城里生活，告诉郑义，不用惦记了。”

    “老人家想得真周到啊，郑义真是有福之人啊。”洪福开始夸奖掌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