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回  施法赈灾分清黑白

高照和心照来到一个县城，城门有官兵把守，而且很严，不准那些流离失所的人进城。而城外，聚集了很多要饭的人，因为很少有富人经过，他们连饭也要不到。

高照夫妇来了，立即围上来一群的人，伸出手就要吃的。高照问道：“你们为什么不进城里去要饭呢？这里经过的人毕竟是有数的。”

一个乞丐道：“这个大门，只许穷人出，不许穷人进啊，我们一出来就回不去了。”

心照问道：“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要饭的人呢？”

一个老汉道：“唉，这一年，天旱无雨，颗粒无收啊，我们没有粮食吃了啊。”

“那，官府没有下发赈灾粮吗？”

“唉，官府只拿出一点赈灾的粮食，也就意思一下，还不够我们吃一天的呢。其它粮食，都被粮商收购了，他们高价贩卖粮食，我们买不起啊。”

“悟空，”高照道：“你到城里打探一下，看看是否属实。”

“是。”孙悟空飞出，向城里飞去。

“心照，我们就在城外歇息吧。钟馗，”高照又放出钟馗道：“你就变成柜子立在我的身前。”

“是。”钟馗飞出符龙罐，变成柜子立在高照的身前。

过了一会儿，孙悟空飞了回来，报告道：“城里的粮商确实是在贩卖官府的粮食，而买不起粮食的，都被赶出城了，说是让他们到乡下种地。可是，天旱无雨，老百姓如何种地呢？”

“唉，”高照叹气道：“老天不下雨，定是有原因的。悟空，你去买回一斗米吧。”

“就一斗？”孙悟空感到不解。

“对，一斗足矣。”

“好咧。”孙悟空迅速飞进城里，一会儿工夫就回来了，并带回来一斗米。

高照将“符龙罐”放在柜子上，将米放入罐中，心照则大声吆喝道：“发赈灾粮食啦。”

“发赈灾粮食了？”老百姓一听，纷纷围拢过来。

老汉见此情景，主动帮助维持秩序道：“乡亲们，救苦救难的菩萨来了，我们要互相照顾点儿，一个一个地来，排好队。”

高照将符龙罐里的米倒进一个灾民的口袋里，一直装满为止，一个灾民高兴地走了；又一个灾民上来，又装满了口袋走了。就这样，灾民们领到了粮食，高高兴兴地找地方做饭去了。

这时，过来一伙官兵，官兵头领问道：“你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？”

高照拍了拍柜子道：“是我在柜子里储存的。”

“胡说，”官兵头领道：“我们盯着你半天了，灾民拿走的粮食远远的超过了你的柜子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粮食？”

高照将符龙罐倒过来道：“这是符龙晷，是土地公和土地婆的栖身之处，粮食是土地公和土地婆给我们的，我再发给灾民，你懂吗？”

“这？”官兵头拿起符龙罐看了看，又看了看柜子底下，没有洞，地上也没有洞，感觉纳闷，但又无话可说，只好无趣地离开了。

“哼，你们的见识太少了，就连法术也不懂。”那老汉似乎明白法术的道理，望着远去的官兵，高兴地继续维护灾民领取救灾粮食。

说来也怪，这符龙罐就像认识人似的，高照早已记不清都谁领了粮食，但凡是领过粮食的，符龙罐里就倒不出来粮食，领过粮食的灾民只好无趣地离开了；还有，路过的人，本不是灾民，也想领粮食，可是，符龙罐也倒不出粮食来。

老汉生气地喊道：“这是上天救济灾民的，不是灾民的，请不要来此占便宜。”

高照发完了救济粮食，天已经黑了，那老汉就把高照等让进临时搭建的窝棚里休息。灾民们送来米饭和水，但高照夫妇也不食用，高照盘腿坐在符龙大印上，心照坐在符龙狱上，他们都在闭幕养神，就像两尊佛像一样。灾民们都感到奇怪，问话也不回答，只好各自休息。

第二天，各地灾民闻讯赶来，高照和心照、孙悟空就继续在城外发放救灾粮食。

快晌午的时候，城里的粮商出现了，并且带来了很多家丁，都拿着刀枪棍棒。粮商掌柜怒吼道：“你们是何方妖怪？竟然敢偷我们的粮食发给灾民。”

高照看了看穷凶极恶的掌柜道：“妖怪？坏人才是妖怪呢，我们救济灾民，怎么会是妖怪呢？我看你们气势汹汹的，决不是良善之辈，倒像是妖怪。”

“敢说我们是妖怪，给我打。”一个家丁头目喊了起来。

孙悟空见家丁来打，只用符龙棍一挡，“轰”地一声，家丁们就倒在地上了。

掌柜一看一群人打不过一个人，就软下来道：“你们在这里发放赈灾粮，我们粮仓里的粮食就减少了，我们想看看你这柜子下边是不是有洞，你们是不是偷了我们的粮食。”

“哦？那你看看吧。”高照一抬手，柜子很轻松地悬在空中。

掌柜等人在地上找来找去，又是跺又是挖的，什么也没发现。高照将柜子落在地上，问掌柜道：“你们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？”

“我们，”掌柜想了想道：“我们的粮食是从官府买来的。”

“哦，这就对了。”高照捋着胡须道：“我们发的就是官府的赈灾粮，在你那和在我这里是一样的。你不发，我就替你发，我是在帮助你啊。”

“胡说，我是花钱买来的，你发给灾民，怎么是帮助我呢？你们这是害我啊。”

心照道：“救济灾民一份粮食就积一份功德，是让你积功德的，否则你要遭天谴的。”

掌柜仍然发怒道：“这是你们在积功德，受损失的是我啊，我的粮食没有啦。”

“这好办。”高照道：“你将我的柜子抬回去吧，里边都是金银珠宝，比你的粮食值钱。”

掌柜一听，有些疑虑，并亲自用手搬了搬，很重，就让手下人抬走了柜子。

等粮商掌柜的把柜子抬走了，老汉急忙问道：“你们没有了柜子，以后还能给我们发赈灾粮了吗？”

高照笑道：“放吧心，我发放的粮食够灾民们吃半年的。另外，我还有一个柜子呢。悟空，柜下。”

“是。”孙悟空立即变成了柜子。

“哦？谢天谢地。”老汉听“柜下”，便跪下了。

“起来，起来，不是让你跪下。”心照急忙扶老汉起来。

老汉问周虎道：“你们就是土地公和土地婆吧？”

“土地公？土地婆？对啊，对啊，一定是土地公、土地婆来帮助我们了。”灾民们看到慈眉善目的高照和心照，老汉带头给高照跪下了。

“都起来，都起来。”心照又急忙扶灾民们起来。

“不，我们不是土地公、土地婆，我们是福海鸳鸯神。”高照拿起符龙罐，拍了拍柜子道：“悟空，你去东海，请龙王来吧，给这地方下点雨。”

“是。”柜子立即升上天空，翻滚着飞走了。

“啊？都是鸳鸯符啊，谁能得到鸳鸯符，谁就能荣华富贵啊。”灾民们喊了起来。

老汉激动地抱拳敬拜道：“你们就是福海鸳鸯神啊，我老汉活了七十二岁，终于见到福海鸳鸯神了。”

“不要客气。”高照这时才突然仔细看了看老汉，见老汉慈眉善目，鹤发银须，只是衣着褴褛。高照暗想，“这老汉一定不是平凡人，等孙悟空回来，看看他的来历。”

没过多久，就见乌云密布，一会儿便电闪雷鸣，下起了大雨。

“下雨啦，下雨啦。”人们都呼喊了起来。

大雨过后，心照道：“你们都回家种田去吧。”

“谢谢福海鸳鸯神，福海鸳鸯神给我们带来福气啦。”灾民们见雨停了，拿起自己的粮食就回家了。

孙悟空回来了，气愤地告诉高照道：“唉，怪不得老天不下雨呢，原来这里的父母官是粮商掌柜的儿子，他们爷俩计划好的，倒买倒卖粮食发大财，被上天知道了，便让这里颗粒无收，看他如何倒买倒卖粮食。没想道，这父母官向朝廷要来了赈灾粮，只是拿出一少部分发给了灾民，大部分都卖给了粮商。”

“坏官，可恶。”老汉骂了起来。

这时，钟馗也回来了，气愤地骂道：“这个粮商掌柜，家里富得冒了油，还妄想能从我这里得到金银珠宝呢，我就收了他们邪恶的灵魂。”

“他们怎么样了？”

“掌柜的出嫁当和尚去了。”

原来，粮商掌柜让手下人将柜子抬回家中，并叫来了家里的老老少少观看，说是里边全是金银珠宝。家里人急忙道：“你快打开柜子让我们看看啊？”

掌柜开始找柜子的门，柜子突然变成了钟馗，吓得全家人都跪下了。

“你是神是鬼啊，我们给你磕头了。”

钟馗道：“我是打鬼的神。你们家庭富裕，是老天暂时给你们的，够你们享用的了。可是，你们却暗中捣鬼，侵占灾民的利益，真是罪大恶极。如果想保全一族人，就必须有一个人去赎罪。”

“怎么赎罪？”掌柜战战兢兢地问。

“你已经株连了九族，如果上报朝廷，把你们统统发配到边疆去吃苦。要么有人出家，普度众生，方能抵消罪过。”

掌柜急忙道：“让我去赎罪吧，倒买倒卖粮食的是我，坑害灾民的也是我，上天惩罚的人应该是我，只能我去赎罪，我愿出家当和尚。”

“那好，”钟馗道：“你出家吧，吃斋念佛、担水劈柴，弥补你的罪过。好日子留给你的家人，而你的家人，必须积德行善，修路筑桥，方能免去灾祸。”

“是，是，我们都照办。”掌柜的一家人磕头作揖。

“好，好，报应。”老汉道：“这城里，最有钱的大户就是他们家，很多大官小吏的也都是他们家的人。当了和尚就能减免他的罪恶，便宜他了。”

高照见老汉没走，知道这个临时窝棚是老汉的，就示意孙悟空查看一下老汉。孙悟空用火眼金睛看了看老汉，小声告诉高照道：“这位乃是姜子牙投胎转世。”

高照一听，立即抱拳道：“高照拜见姜太公。”

老汉吃惊地道：“我老汉确实姓姜，怎敢称太公，神仙莫抬举啊，折杀老汉了。”

高照道：“你是姜子牙投胎转世，女娲娘娘让我把符龙榜转交给您，您接过符龙榜就什么都知道了。”

姜老汉接过“符龙榜”画轴，展开一看，原来是上边横排四个红色符龙盾，下边横排四个黑色符龙盾，符龙榜一闪光，照在姜老汉的脸上，姜老汉立即就脱胎换骨了：“啊？原来我是姜子牙投胎转世啊，上天交给我符龙榜，不是让我继续封神，而是让我将人间正义之人收入红色符龙榜，将邪恶之徒收入黑色符龙榜，等我归天时交给上天，由女娲娘娘造化他们的来生。”

“这就对了。”高照告诉心照、悟空、钟馗道：“其实，我们新的上天使命就是陪同姜子牙四处游说，完成他的使命，并保护他一直到寿终正寝。”

“哦，明白了。”

姜子牙立即指着四人道：“你是符星高照，你是花神心照，你是斗战胜佛孙悟空，你是打鬼神钟馗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四个人都笑了起来。

高照和心照领着姜子牙来到一个独立的客栈，见店内非常冷清，并有一股血腥味。高照示意心照，心照点点头，她已经预测到了，这是一家黑店。

小二见来了一对儿夫妇和一个老汉，急忙打招呼道：“客官是要住店吗？我们这有上好的客房。”

高照道：“好，要上好客房两间。”

“上好客房两间。”小二大声喊道，楼上便有人接应。

“小二，”高照道：“把门外的两个柜子抬进来，送进我的房间。”

“柜子？”小二立刻喜上眉梢，他见男主人只是托着一个罐，以为是化缘的道长。一听有两个柜子，急忙招呼店员将外边的两个柜子抬了进来。

这时，店主的眼睛却盯住了符龙罐，他见高照手中的罐体金光闪闪，那红色鱼纹显示的就是“王”字啊，立刻就打定了注意。

看到姜子牙进入了自己的房间，高照夫妇才进入自己的房间，仔细查看了一下，一个大床，像火炕一样，底下是木板。这时，店主提一壶水进来，又仔细地看了看高照放在茶桌上的符龙冠，问道：“客官，这是何物？是存放食物的器皿吗？”

高照答道：“此乃是我的金帽。”

“哦，很别致啊。”店主笑了笑，又看了看放在地上的两个柜子，然后离开了。

晚上，高照念咒语，孙悟空和钟馗现身了，立即吩咐道：“这家是个黑店，今夜你们要格外加小心。”

“是，放心吧，我们也察觉到了。”

“悟空，钟馗，你们还变成柜子，睡在我们的床上。”两人会意，变成柜子落在床上。

“那，姜子牙呢？谁来保护他？”心照关心姜子牙的安危。

“放心吧，他有符龙榜，谁也侵犯不了他。”高照说罢便与心照在地上盘腿打坐。

半夜，就听轰隆一声，床板和柜子落了下去。就听下边有人惊讶地道：“不是人，是两个柜子啊。”

“啊？是柜子？”店主大喜，心想，要的就是柜子，急忙让人把柜子抬到了店主的房间。

店主房间里，此时灯火通明，小二等几个店员放下柜子，店主急忙道：“快打开看看，里边有什么宝贝。”

可是，这两个柜子非常特殊，根本就看不到哪个地方是柜门，这可如何打开呢？小二道：“用斧子劈开看看。”

有人拿来了斧子，店小二拿起斧子就劈红花柜子，可是，红花柜子却不见了，又劈黑纹柜子，黑纹柜子也不见了。他们急忙四处查找，突然看见两个衙役站在面前。一个衙役道：“老子早就知道你们干着杀人越货的买卖，现在人赃俱获，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吧。”

店主立即就跪下了，磕头道：“我错了，我错了，不该拿客官的财物，小二，快送回去。”

小二问道：“送回去？送啥呀，什么也没有啊？”

“啊？对啊，什么也没有啊，我们什么也没拿啊？”店主见柜子不见了，立刻抵赖。

衙役想了想，突然一指墙角道：“那不是柜子吗？”

趁店主等回头的一刹那，两个衙役立即变成了柜子。

“啊？”店主见墙角没有柜子，而眼前又出现了柜子，但衙役不见了。

这时，高照和心照走了进来，并坐在两个柜子上，高照道：“怎么，店主，你们把柜子抬到这来，为什么不和我们打声招呼呢？”

“你们？”此时店主凶相毕露，厉声道：“好，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秘密，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，我要让你们死在这里。”

店小二立即挥舞着斧子砍来，高照一念咒，店小二和斧子都进入了“符龙罐”中。店主一见，立即指挥一群店员冲了进来。

“慢，慢动手，慢动手。”高照急忙道：“既然你们是为了柜子，那柜子就给你们留下，放我们出去如何？”

店主见高照害怕了，奸笑道：“哼，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，包括你手中的金帽，都是我们的。”

心照知道高照心慈手软，立即决断道：“我看你是恶贯满盈了，听我的，悟空、钟馗，你们动手吧。”

“是。”两个柜子突然变成了孙悟空和钟馗，两人挥起符龙棍和符龙梯，将店主等打得全都趴在了地上，哀声嚎叫。

高照教训道：“开客栈赚钱，生意非常好。可是，你们见钱眼开，杀人越货，有多少客商惨死在你们的刀下？若不将你们送进官府法办，天理难容。”

“走，上衙门。”

“客官，杀了我们吧，可别交给衙门啊。”店主跪地哀求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店主道：“官府若知道我们在此杀人越货，就会诛我们九族的。”

“是啊，杀了我们吧。”店员们也都苦苦哀求。

高照想了想道：“好吧，钟馗，你将他们收入你的符龙狱里吧，让他们从此在人间消失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慢。”这时，姜子牙走了进来，拿出符龙榜道：“我还第一次使用呢，让他们进入我的黑色符龙榜中吧，交给女娲娘娘，由女娲娘娘造化他们的来生。”姜子牙一念咒，店主等立即被符龙榜收了。

“我这里还有一位。”高照一念咒，店小二飞出符龙罐进入符龙榜。

心照惊讶道：“姜太公，你还不知道吧？黑色符龙榜是收野兽和牲畜的，你把人都收进去了，他们就只能跟禽兽在一起了。”

“啊？”姜子牙突然领悟道：“对不起，钟馗，是我错了，没有领会上天的意图，这些人应该你收才对。”

钟馗急忙安慰姜子牙道：“不必自责，他们的做法就是禽兽，跟禽兽在一起是对的。”

处理完黑店的事，高照一行又出发了。因为姜子牙不能腾云驾雾，高照等就只好陪同他步行了。

心照好奇，问道：“姜太公，你肉体凡胎活了七十二岁，能给我们讲讲做人的艰辛吗？”

“唉，做人是很艰辛的啊。”姜子牙唉声叹气道：“不用讲，我领你们到我的家乡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
“哦？你离开家乡多久啦？”

“不久，只是两年而已，两年而已啊。”

看到姜子牙咳声叹气的样子，心照想出了一个主意，建议道：“这样吧，你赶着一个毛驴车回家吧，就当你是我们的仆人，我们也想看看世态炎凉。”

“毛驴车？哪有啊。”

“放心吧，我们有。”高照将符龙尺变成毛驴车，心照将符龙绫变成毛驴。